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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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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见晚。

任先生给他包扎好伤口,擦拭干净血迹,并且也换上了舒适的睡衣,男人关了灯,刚要离开,却忽然听到景眠开口:“任先生。”

男人的身影一顿。

“虽然…还有四天婚礼。”景眠的声音顿了下,开口有些艰难:“…但你今天能暂住在这里一个晚上吗?”

景眠感觉到,黑暗中的任先生身影明显有些凝滞,看不清神色和面容,因为光线很暗,显得有些黑压压的。

所以景眠不自觉紧张起来,心臟在跳。

但很快,任先生有了动作。

他回到床边,是景眠所在的另一边方向。

景眠并没感受到被子被揭开的冷意袭来,男人身形微迟到,随后默默躺在了他的身边。

这一次,虽然没有离得很近,但黑暗中的视角很模糊,让景眠有种比以前靠得更接近的错觉。

任先生低声说了句:“好。”

景眠两隻手的手心不自觉握起,察觉到绷带的阻挡后,又缓缓放松下来。

任先生总是能够轻易的让他紧张。

但他却并不排斥对方的陪伴,这有些奇妙。

两个人都没睡。

不知过了多久,景眠犹豫了下,小声道:“其实我和继母的关系并不好。”

他似乎从没和任先生主动提过自己的事,而今天不知道怎么,或许柔软的一面被对方看到,又被舔舐了伤口,不知不觉的,景眠忽然产生了想要和对方倾诉的念头。

任先生似乎在看着他,声音有些低,开口道:“我知道。”

景眠有些诧异,问:“你怎么知道?”

任先生虽然寡言,但似乎在认真解释:“你看她的眼神,还有说话时的态度,和平时不一样。”

景眠愈发惊讶。

原来任先生会注意这些细节,甚至早就有所察觉到。

景眠抿了下唇,说:“她一直在外面表现得很完美。”

“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乔带了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糖,她笑得很温柔,还一本正经和我自我介绍,我以为她或许不知道以前的事,可能会喜欢我。”

景眠小声道:“那时候我有想表现好,即使是继母,也是未来的妈妈,我也想让她不讨厌我。”

“但那天,景国振不在的时候,她掐住我的下巴,警告我不要和她剩下的孩子争,要记住她才是景家的女主人。”

景眠的声音越来越小:“掐的很疼,后来照镜子,发现伤口很深,不停的有血渗出来,我就贴了两个创可贴。”

“好在没留疤。”

景眠看着天花板,完全陷入黑暗的视觉,让他能够更容易地、倾诉出这些从未出口的秘密:“我想过告诉父亲,但后来觉得,即使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我的话,会觉得那是我排斥继母到家所编造的谎话。”

……

“好像这世界上,只有我知道她真实的样子是什么。”

景眠轻吸了口气,道:“这种感觉很孤独。”

景眠说着,本以为男人只是默默在听,并不会做出回应时,却听到对方有些沉的声音。

寂静的夜晚,任先生和他的音量保持一致,有些小,低声道:“现在我也知道了。”

景眠眉梢顿住。

“所以,你不是孤身一人了。”

任先生说。

景眠微微一怔。

忽然感觉鼻尖有酸涩涌上,又蔓延到眼眶。

空气陷入了沉默。

景眠察觉,和任先生聊天的感觉很好,如果之前有这样的机会就好了,他们定下婚约之后,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像是朋友一样漫无目的地聊天,诉说心中的秘密。

景眠并不想问任先生的往事。

毕竟那往事里也涉及到了自己,若是追溯,或许会牵扯到陈年旧事,连带着揭开自己的伤口。

景眠是个扛着龟壳缓速前进的乌龟。

偶尔遇到雨露,会稍稍探出头,汲取一些甘甜,感觉很舒服时,甚至会舒展一下带着爪子的四肢。

但乌龟的胆子仅限于此。

若是倾盆大雨袭来,它会迅速躲到绿色的叶片之下,无论岸边的兔子如何诱哄,它都不会生出和对方赛跑的衝动。

毕竟赢了也不会有任何奖励,不如不提。

景眠发现,黑暗之中,他们似乎很久没说话了。

他甚至怀疑,任先生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景眠小声探了一句:“任先生?”

视线从天花板转到身侧的任先生,景眠听到男人的声音,有些沉:“嗯?”

原来没睡着。

像是黑暗中的感觉会把人的思想无限拉长,景眠不是那么想要着急的入睡,而且,任先生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清明,不像是有困意的样子。

青年犹豫着,他还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吗?

陷入沉思,景眠想了想,于是挑了一件最轻松的事,轻声开口:

“我们以后会生宝宝吗?”

话音落下。

景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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