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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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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故意地站在贺霁面前,低头看着他,倒像是贺霁在给他下跪一样。

两人仿佛回到了不久前的画室,只不过双方姿态颠倒,高高在上的人成了滕颖之,无能无奈无助的人换成了贺霁,被撕毁的也不是一幅画作,而是贺霁的自尊。

“滕颖之!”贺西棠呵斥一声,原本有舒狄在旁她也不好表现得多明显,此时实在是被滕颖之那副摆架子的模样气到了,正要不管不顾地发作,忽然瞥见了滕凇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出现,径自往这里走来,一瞬间什么难听的话和高涨的情绪都重新堵了回去。

滕凇走来也没说话,更没看贺霁一眼,尽管贺西棠早就让陆伯上去通传过一次贺霁身体不适。也就是说滕凇明知道贺霁有病发的征兆,此时终于露面,却连一道眼风都没留给他。

他的态度就像舒狄说的那样,十分明确,这个错不想认,那就跪。

贺霁终于意识到这一点,这件事本身他就做的漏洞百出,加上滕凇的强权压迫,即便心里堵得慌,也不得不低下头。

“对不起,颖之……”贺霁终于声音飘忽地开口,他低着头,滕颖之看不见他说对不起时的表情,但是能到光线下有亮晶晶的东西滴下来洇进地毯中,一下就不见了。

滕颖之默默想,贺霁这是被气哭了,还是在伤心呢?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团团呀 1瓶;

沾了一些暂时不想洗去的东西。

滕颖之还在出神的时候,贺霁虚弱也阴沉的声音接着从底下传来,“核桃酥的事是我误会你了,我刚回家,你不可能知道我对核桃过敏的事……是我想多了,我以为你故意针对我……对不起,我不该把自己的猜测当做既定的事实,更不该对你动手,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

贺霁几乎浑身都在细微颤抖,两拳垂在身侧紧紧攥在一起,显然是气急了。

他忽然抬头,滕颖之从他眼中看到了这世界上所有的负面情绪。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贺霁最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滕颖之心里叹气,这梁子算是结结实实杠上了。

贺霁的道歉不诚心,言不由衷。

滕颖之也一样,两人各有心思,“好,我原谅你,希望从今往后我们能和平共处。”

“好好好,你们和解了就行,都是误会。”滕瑞承连忙和事老般上前拍了拍滕颖之肩膀,又弯腰去扶贺霁。

他跪着太久了,虽然冬天大厅铺着厚重的羊绒地毯,但跪上一个小时也并不好受。贺霁借着滕瑞承的力道艰难站起来,双膝又僵又痛,眉头一直紧紧皱着难掩痛苦。滕瑞承要不是扶着他,估计靠自己压根站不起来。

贺西棠也上来从另一边心疼地扶着贺霁,瞪了滕颖之一眼后才收敛了些对滕凇道:“滕先生,小霁身体是真的不舒服,我们先……”

她话还没说完,滕凇一手端着舒狄送来的红茶,一手轻轻往前一挥,眉目清冷,仍然是一丝余光都没留。

贺西棠立刻就扶着贺霁走了。

滕瑞承也要跟着走,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站在滕颖之面前,眼神略显疼惜地看了看他脸上的伤,“疼不疼?害,你瞧我说的什么话,都青了肯定很疼吧?”

滕颖之眨眨眼,有点想哭,还是竭力忍着。他知道爸爸想听到他说什么话,便勉强抿出一个笑容来,“现在不疼了,没关系,二哥都道歉了。”

果然在听到他这句没关系后,滕瑞承提着的一口气彻底松懈了下来,他是真的不希望两个孩子闹矛盾,事情能平息,双方都不记恨彼此一家人和和乐乐当然是最好的。

只是他也忽略了这份和谐表象下滕颖之受的欺压。

滕瑞承又和滕凇打了个招呼后便走了,贺霁刚出院又被罚跪了一个小时,此时夫妻俩肯定要先顾着他。

只是滕颖之看着爸爸离开的背影,还是有些心酸失望,至少问他一句有没有上药吧……

滕凇倒是缓缓哼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给一棒子再给颗甜枣,他父亲这和稀泥的劲头真是几十年如一日,一点都没变。年轻的时候老爷子敲打了那么多次,甚至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导,滕瑞承是丝毫都没学到老爷子的杀伐决断,那七窍就像被堵上了一样,跟个表里如一的结实棒槌似的。

舒狄站在旁边听见这道包含冷意的笑声后,下意识看向他,然后她发现滕先生身上那股压製到极限几乎令人惊惧的躁怒,在这短短一小时内奇迹般的消失了,又恢復了平时的从容淡漠。

明明之前烦躁得连车都开不了,吓得她连司机都没来得及通知,自己开车送滕先生回来的。

舒狄自觉的没有开口问询。

“哥哥,我先上去睡觉了。”滕颖之心情很差,这一天内大起大落刺激得他头痛。

滕凇微微点头,“去吧,好好休息。”随后他偏头对舒狄道:“今天辛苦你了,下班吧。”

“好的,滕先生。”

滕颖之回到房间呈大字型趴在床上,心里揣着对未来的忐忑,对父母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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