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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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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诛

仲氏见公爹和夫君都没把叶府被抄一事放在心上,竟还杜撰一个「妻纲」出来,俨然把女儿当成儿子在养,不由急道,「衣衣,别听你爹爹胡诌,什么妻纲不妻纲的,没得让人笑话。女儿家倘若失了夫君宠爱,日子便极为难过,他不给你子嗣,又不愿维护你,且还由着一双儿女仇视、疏远、乃至于践踏你,等日后年老体衰,你既靠不住夫君又靠不住儿女,该如何过活?况且那赵望舒可是要袭爵的,等他成了侯府主事,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对付你,所以说万万不能闹到那一步,还是想想办法缓和关係吧!」

关老爷子眉头紧皱,显然对儿媳妇的说法很不满意。关父饭不吃了,酒不喝了,拍桌怒道,「妇人愚见,莫要教坏我儿!」

什么是妇人愚见?什么又是教坏你儿?你和公爹还真忘了衣衣的性别?她是女儿,不是儿子!仲氏心里腹诽,却也不好当着女儿的面与夫君争执。

关素衣正准备安抚娘亲几句,却听爹爹冷笑开口,「女人在后院立足,一靠宠爱,二靠母家,换言之便是权势与地位。天下间的男人,除了真正修身养性,品格高洁者,哪一个不是朝秦暮楚、三心二意之辈?今日得的这几分宠爱,焉知能维续到几时?与其将活着的希望寄託在别人身上,不如自立自强。照你说的,我儿为了日后老有所依便该处处顺着侯府与叶家,他们要纳妾,咱们不能反对;他们要以妾为妻,咱们唯有隐忍;倘若日后那妾室生了庶子心也渐大,想做名正言顺的镇北侯夫人,依你所言,我儿便该主动退让,只为了那一双继子女能奉养她终老?」

关父越说越来气,诘问道,「你是愿意让我儿仰赖他人鼻息,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地过一辈子,还是愿意看她抬头挺胸,堂堂正正做人?」

自是抬头挺胸、堂堂正正。仲氏被逼问得哑口无言,不由满脸羞愧地朝女儿看去。关素衣微笑摇头,表示无碍。

关老爷子放下酒杯,徐徐开口,「我这人不善言辞,不通人情世故,因此常常被人误解,道途总会受阻。然我从来不绕弯路,前面有巨石,我就把巨石搬开,前面有南墙,我就把南墙撞破,便是死在途中亦得其所哉。这便是我关家的行事作风,取直、取忠、取仁、取义,以恩德还报恩德,以爪牙还以爪牙。对仁德之人,咱们便与他谈仁德,对奸佞弄权之人,咱们便与他谈权势。叶家不仁不义,僭越擅权,对他们施恩还望图报,那是妄想,不若当成一块石头一脚踢开,当成一堵墙壁全力破开,叫他再也挡不了你的路。届时你再看他,不过几隻胡乱叫嚣的蝼蚁罢了,碍不着什么。」

仲氏嗫嚅道,「但衣衣好歹还要在侯府过日子……」

关老爷子语气淡淡,「已经没有侯府了。我虽没弹劾镇北侯,但只要皇上严查彻办,他定逃不脱责罚,几百条人命并非小事,夺爵都算是轻的。然看在我和云旗的面子上,衣衣的一品诰命尚能保住,日后赵家能否起復,全看衣衣如何行事。」说到此处,老爷子摸摸孙女儿发顶,慎重嘱咐,「倘若赵家能警醒过来善待于你,你便全心全意待他们。倘若不能,有品级在身,又有我和你爹在背后撑着,你何须怕谁?叶、赵两家垮了,你还没垮,原该那些人仰赖你鼻息过活才是。」

仲氏彻底没话说了,只好埋头给女儿夹菜。

想起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的上一世,再看看幸福无比的这一世,关素衣泪盈于睫,感慨万千。上辈子她全心维护家人,这辈子却是他们苦心孤诣地保护自己,果然是因果轮迴,善恶有报吗?

「祖父,爹娘,你们都已经把路铺到我脚下了,这辈子我若是还过不好,当真愧对十多年来你们对我的教诲。我取道取直,他们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他们,决不让自己吃亏,更不会给关家抹黑。有没有宠爱无所谓,有没有爵位也无所谓,只我自个儿觉得顺心就成。」

「我儿能这样想便好。吃菜,别让那些糟心人、糟心事坏了咱们一家团圆的气氛。」关父哈哈一笑,举杯畅饮,末了状似不经意地道,「对了我儿,你那香雪海还有吗?你也知道你祖父口拙,每日若有政务呈禀,必将奏摺写了又写,改了又改,再一字不错地誊抄数遍,纸张消耗得尤其快。你若是还有多余的便给他送几刀。」

关素衣笑道,「前些日子送给镇西侯府的李夫人一刀,我那里还余两刀,待会儿就让明兰取来。」

「李氏?镇西侯府大房夫人?」关父沉吟道,「她是个性情中人,值得一交。你与燕京这些贵妇均不相熟,与她多走动走动也好。你既只剩两刀,便给自己留一刀吧,日后抽空做出多的再给咱们送来。」

关素衣连说不碍,劝着父亲和祖父喝酒。

帝师府里一片和乐,北门外的叶家人却是风雨凄凄,苦不堪言。他们刚跪下没多久天就下雨了,起初还飘飘忽忽几小滴,很快便连绵成丝,淅淅沥沥,钻入衣服后无比沁凉,令人骨髓寒透。

「娘,咱们还跪吗?」长媳凑到刘氏耳边询问。

「跪,怎么不跪?下雨天还长跪不起才能显得咱们心诚。」刘氏抬手喊道,「这位大人,能否请您给甘泉宫传个话,就说叶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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