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节:血腥味与火药味(一)(1 / 3)
阵亡的3人最终被安置在了山脚岔道的一片无名墓地之中,这里过去曾有寺庙,但不知何时已然荒废。
靠近寺庙部分的墓地有石质墓碑和小石砖砌的走道,墓碑后面林立的卒塔婆大多已经朽烂,只有一部分看起来较新的也似乎已经历两三年的风吹雨打。
早已人去楼空的破庙,不再有僧人吃佛诵经,也不再有人清理杂草。似乎就连过去正儿八经埋葬在此地的家族也已经灭亡,因此不见扫墓与养护,石碑只是无声又缓慢地风化。
林间风吹过时,腐朽坍塌的屋瓦发出像是沉闷笛子一样的“嗡嗡”声,而一片片的卒塔婆又互相磕碰,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对于和人而言,这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但里加尔出身的亨利等人就对此没有太大的感触。
恐惧有时候源于未知,但在一些需要熟悉特定文化才能感受到的恐惧上面,无知却又使人无惧。
——话归原处。
即便寺中僧侣早已离去,而最初在这里埋下亲人的家族也不复存在,附近的村人们却显然是依旧保留了这里作为墓地的职能的。
与石板路不同的简陋土制小道两侧林立着的是附近穷山村中故去之人的墓碑,因为没有僧人为其祷告,自然也就没有卒塔婆。而即便是墓碑也是简陋的,一些较好的还有歪歪扭扭凿刻的文字,差的那些就真的仅仅只是几块石头垒上去,免得路人以为不过是个小土坡随意踩踏亵渎。
包括信胜在内,阵亡的人被埋入墓穴之中并将随身财物与甲胄武器一同埋下。鸣海本想暂且没有墓碑,等去镇上再订正儿八经的墓碑为他们补上,就先用武士们的佩刀与头盔作为墓碑,但亨利阻止了他。
“和周围其它墓穴区别过大的话,就像是在给人点明这里有财物一样。”贤者如是说着,而武士领队愣了一下:“先生是说会有盗墓贼?”
“穷山恶水出刁民,连自己亡故亲人墓碑雕刻的钱都出不起,一把太刀节省点可是能顶小半年的生计。”亨利语调平静,但说出的事实却让武士们有不少人都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
“那来时的路上遭遇到的村民......”身后的老乔欲言又止,他们在下山的路上也有遇到一些村人,虽然不似隼人村落那样是少数民族,但也是相对贫穷的和人山民。
“那些家伙若是敢亵渎武家子弟的尸身!”血气方刚的年青武士阿勇愤怒地握紧刀把一抓缰绳就打算转头。
“想做什么!”鸣海大声喝止了他。
“大人,在下想警告那些——”“警告什么,你跑去警告不就坐实了他们这里有利可图的推测吗。”武士领队无愧于其身份,只需亨利稍加提醒他就注意得到这些事情。
“就这样吧,依先生的说法,和其余的村民墓地保持一副模样,然后就只能。”鸣海沉默地握紧了拳头:“希冀这些村人不至于作出这样下三滥之举。”
队伍再度陷入了沉默,心绪复杂的武士与足轻们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却整理半天,终归还是只有林风吹过卒塔婆与屋瓦的声音回荡于周遭。
简短又沉默的午餐由简单的和式味增汤配合隼人村落赠予的烧饼制成,这算是隼人们对于武士的另一大赠礼。
烧饼是精磨的粟粉混合夏日林间新摘的坚果果仁制成,耐旱又对土地含水量没有过高需求的栗类是新月洲中北部偏远地区平民的主食——尽管半个月路程内的泰州领地内便有大批的水稻田,但大米对这些穷人家来说依然是不太负担得起的存在。
泰州的水稻收成后第一是供给当地及附近领地的驻军,4成以上的收成都要用作兵粮。其次则供给附近区域内华族与士族们享用,最后才轮到领省内民众。水稻的种植对土地要求相较栗类更高,因而除了水系充沛平原也较多的南部以外,从中部到北部,八成以上的月之国百姓食用的还是栗类与薯类更多。
容易获得的低廉谷物口感直接煮成饭吃没有武士们常吃的大米那么好,但不论薯类还是谷类,富含淀粉的主粮总是适合拿来磨成粉发挥创造性思维进行处理的。
再三拍打又放置过夜自然发酵的面饼并没有极好的卖相,但农家老手对火候的掌控娴熟到位,哪怕没有多少油水,却也有一股舒适的香气。
用石臼草草捣碎的坚果仁已认不出来是什么品种,考虑地区和季节因素多半是杏仁一类。尽管可以弄得更加细碎,它们却被保留了约莫半个小拇指指甲的大小。这样一来入口时嚼起来在外壳酥脆内里松软的面饼以外又有一层碎果仁的口感,丰富了层次。
缺糖少油,所有的调味就仅是面团里些许的盐巴。但尽管如此却风味十足,少数民隼人的面饼与和人爱喝的汤汁形成了少见却又意外搭配的简餐,或许是因为风格与里加尔相似的缘故,就连面对武士们视若珍馐的饭菜一直有些胃口缺缺的传教士一行也久违地吃得淋漓畅快。
面饼是连夜制成并在今早出发前被交予武士一行的,因为材料并不众多的缘故量也就只够今早和中午一餐。早上吃的时候刚刚出炉还热腾腾的,到了这会儿已经没有那种香气,不过仍旧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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