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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宽慰太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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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陛下温和的招招手,道:“不必多礼,过来坐。”

“喏!”

李承乾上前,跪坐在李二陛下面前,面上神情恭谨,心中却难免惴惴。

来此路上,他已经听闻了消息,知道长孙冲遭遇偷偷潜返长安,之后又出逃,继而被刺杀……而长孙无忌则将这个罪名按在房俊头上,甚至亲自闯入房家,与房玄龄理论,接着发生争执,甚至大打出手。

论起政治上的天赋,李承乾远远比不得魏王李泰,也比不过吴王李恪,甚至就连最小的同胞兄弟晋王李治都略有不如,但他并非真正对于政治一无所知。

相反,历经这么多年坐在储位之上所遭受的苛责、陷害、攻讦,再是迟钝之人也对政治的本质有了情形的认知.

什么是政治?

说白了,无非就是利益。

只要捋清楚利益的供给、获得、分配,就等于抓住了朝堂当中的政治走向,不至于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尚且疑惑不解、屡屡失策、受人利用。

在爆出长孙冲被刺杀这件事情之后,李承乾便已经想到必将引起朝中大臣的群起攻讦,因为这已经触及到了大家的底线。

今日有人刺杀长孙冲,那么明日是否就会有人用相同的手法去刺杀他们?

李承乾猜不到房俊最终会承受怎么的责罚,但毫无疑问的是,房俊谋求军机处大臣之位,必将夭折,任谁也不可能让房俊上位,以此来做到惩前毖后、杀鸡儆猴的效果。

李承乾更清楚父皇其实一直是压制着房俊的,原因无可厚非,就是为了暂且压制着房俊,等到将来他登基之时再予以恩赏,恩出于上,以收房俊之忠心。

但李承乾对此并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父皇的作为固然是自古以来帝王都会采取的法子,但对于他来说,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谓的恩出于上,以收房俊之忠心,这一切的前提都得是他李承乾能够安安稳稳的顺利接班登基,若是储君之位出现了变故,何谈恩出于上,何谈以收房俊之忠心?

的确,眼下他的储君之位渐渐稳固,父皇也打消了易储之想法,但李承乾永远不会忘记曾经那一段朝不保夕、惊恐难安的日子,所有人都对他攻讦诘难,亲兄弟亦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整个天下他就像是一个孤家寡人,在惶恐之中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那个时候,是房俊站了出来力挺他,直至今日,房俊早已成为他的东宫阵营当中举足轻重的力量,说一句“中流砥柱”亦不为过。

换句话说,房俊越是强大,他的储君之位就越是稳固。

一旦房俊遭受挫折……天知道是否还会再次生出变故!

他东宫署官无数,却要么是只知道文章礼仪的大儒,要么就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酒囊饭袋,没有一个强势人物支撑,总归是心里没底……

所谓知子莫若父,只是看了李承乾的神情变幻,李二陛下便知道他心中所想,轻叹一声,问道:“怎么,太子想要保住房俊?”

李承乾微微沉默一下,抬起头来,鼓足勇气与李二陛下对视,颔首道:“于公于私,儿臣都应当予以表示。或许儿臣的力量并不足以保下房俊,毕竟将要面对的几乎所有的世家门阀,但儿臣依旧觉得应该这么做。儿臣非是寡恩之人,当初房俊能够与天下所有门阀作对,依旧站在儿臣的身后,矢志不渝的支持儿臣,如今房俊有难,儿臣岂能袖手旁观?”

李二陛下有些愕然。

他知道太子有保住房俊的心思,却没想到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观其神情,非是虚妄之言,当是心中的确这么想。

不由得又是欣慰又是苦恼。

若他不是太子,只是一个普通的亲王,能够有这份心性义气,身为父亲自当高兴。

可既然身为太子,却怎能这般意气用事呢?

江山社稷,帝国重器,当这些东西一起压在你的身上的时候,你一言一行就不能率性而为,所思所虑皆要以大局为重,书生意气岂能为帝皇所有?

想了想,李二陛下尽量使得自己语气温和,道:“为夫就怕你一时热血上头,做出那等与世家门阀为敌的蠢事来,如此,非但保不住房俊,甚至连你也将面临极为不利之局面。世家门阀不是意欲将房俊如何,而是他们不能容忍这等暗杀之事屡屡发生,现有丘神绩,后有长孙冲,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他们?这种超出了规则的举动,是一定要被禁止的。”

李承乾有些激动,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却想不通:“可谁能证明此事当真是房俊所为?那些世家门阀不过是操纵民意以胁迫君王,以此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他们眼中,哪里还有帝国律法,哪里还有至尊帝王?”

生平第一次,他对父皇一直奉行不悖的打压世家门阀政策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同时也对父皇的退让心生不满。

那些门阀都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家伙,你越是退让,他们就越是得寸进尺,这让帝王威严何存?

与此同时,他也对父皇这一刻的软弱而心生不满。

这需要房俊去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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