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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铁杆”盟友先掉链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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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祐元年秋七月壬戌日,以河中李守贞叛,帝亲率禁军,誓师出兵。临行前,将李守贞在东京的近亲亲戚十余人,尽数斩杀祭旗。

李守贞造反准备的时间不短,可是对他的亲戚们却是不闻不问,当然,有机灵者见势不妙,但身在东京,处在监控之下,根本没得逃,用来给刘承祐祭了旗。

闻天子亲征,贵妃高氏欲求随驾侍候,大符也随其后告请,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初刘承祐初有所意动,也将心思收起来了。而况,后、妃随征不算什么,但眼下,还要考虑军心。

近三万大军,自汴河逆流而上,水陆齐进。前期,东京这边已经自民间搜集了大量船只、骡马,用以输送军队、粮械。军器监阎晋卿被刘承祐调出,用以为水路转运使,陆路则以汜水守将白重赟负责转运。

御营这边,以舅父兴捷军都指挥使李洪建为行营马步军都虞侯,宣徽北院使扈彦珂为行营都监,又以广锐左厢都指挥使刘词为殿前都部署,护圣右厢都指挥使韩通为排阵使。

大军水路并进,绵延数里,可谓浩浩荡荡。龙舟上,登船舷而住脚,扶舷而立,环视四周,玄旗林立,舟船破浪前行,岸上遥遥可见,逶迤而行的队伍。

这样的场景,上一次经历,还是在随刘知远讨杜重威之时。不过那一次,主角是刘知远。这一回,手掌乾坤的是他刘承祐。

此时刘承祐的心情,可以用踌躇满志来形容,而对于此次平叛的前景,他也有必胜的决心。顾虑当然也有,但那是必要的谨慎心理。

......

在朝廷平叛动作,果断高效展开的同时,关右地区,因河府之叛,立时风起云涌。李守贞的叛乱,并未太让人意外,或者说即便换个人造反,也不会太让人惊讶。关右及周遭诸节度,或多或少,都抱着点吃瓜群众的心态,以观时局发展变化。

同州,冯翊县。

作为河中府的邻居,在李守贞扯旗造反的第一时间,同州便警惕起来,作为州治的冯翊城,更是全面戒严。城头,军丁巡逻,象征着大汉的黑旗,尚未摘下,而夹杂在其间的“薛”字旗,在秋风的吹拂下,貌似有些歪。

同州这个地方,从地理上看,于关中而言,很是重要,是渭北平原的东部屏障。基本上,东面之敌,若得渡河拿下冯翊,便可趁势急进,横扫渭北,直扑京兆也不是问题。

是故,一直以来,对于薛怀让这个“同仇敌忾”的盟友,李守贞极尽拉拢,哪怕心里十分藐视其人。要知道,他李守贞当年为禁帅之时,薛怀让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根本不在李守贞眼中。而今,竟也能与之平起平坐了。

州府之中,节度使薛怀让,正躲在后堂中,唉声叹气,一副迟疑不决的样子。

去年在邢州,被刘承祐教训了一顿,差点丢了脑袋,刘知远为了补偿他,移之为同州节度。到任之后,习性不改,仍为恶政,以聚敛为事。毕竟当初在邢州之时,家财都被充公了,到同州,自然得卖力捞回来。

在同州的时日,薛怀让的日子还算舒心,但刘承祐继位之后,就开心不起来了。当州镇节度对朝廷心怀疑忌之时,便已经危险了

不过,在李守贞造反之前,双方之间打得火热,等河中那边来真的了,薛怀让这边,心里又不禁泛起了嘀咕。

虽然李守贞吹得很厉害,好像挺进中原灭汉很容易一样,但对其能否功成,薛怀让摸着良心想,是没有多少信心的。去年他可在邢州见过刘承祐,那可不是一般的幼主,差点把自己砍了的狠角色,怎么可能被李守贞吓到。

生死荣辱,休戚相关当头,薛怀让似乎才意识到刘承祐究竟有多恐怖,栾城一战的威名,起作用了。

另一方面,薛怀让早已是知天命之年,从军几十年,从尸山血海中打拼出来,一直到须发灰白了,才得机奋起成为一方节度。对于这个时代的大部分武将来说,能为一镇节度,已是其人生的巅峰了。

而于薛怀让而言,不足一岁安逸的节度生涯,也将其意志消磨得差不多了。发妻亡,新纳娇妻美妾,夜夜新郎,子孙满堂,享尽荣华。事实上,若不是因为邢州那档子事,他薛怀让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与李守贞靠得那么近,干造反这么大风险的事。

“节帅,河中的使者又来了,说一定要见您。”管家急匆匆地奔至,站在门口,向有些坐立难安的薛怀让禀报。

“还真是没完没了?”薛怀让顿时就爆发出来,叫骂一句,发福的脸上,肥肉直抖。

举叛之后,李守贞便派心腹孙愿西来,邀请薛怀让起兵。只是到冯翊之后,便被薛怀让撂在一边,几番求见,皆为其所拒。第四日了,而这已是其求见的第七次。

“人在哪里?”薛怀让语气挺冲。

“正堂。”管事小心地答道。

“让他等着!”

按照薛怀让本心的想法,是有点不想搭理那厮的,但是,几经思量,还是决定见一见。

“参见薛使君!”在堂间,河中使者孙愿也是满脸的焦虑,待见到脚步带风进堂的薛怀让,立刻眉开眼笑,迎了上去,姿态放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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