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唐将空谈(1 / 2)
鄂州西南,蒲圻以北,隽水入大江口,有赤壁山,曹公即败于此处。以其地势形胜,至今犹为军事重地,要害之所,尤其在汉师南下,大动兵于荆湖之后,更加增添了几分紧张。
乾祐五年,武平节度使奉诏攻唐,大败于武昌节度使刘仁赡之手。战后,刘仁赡即于赤壁,立寨固防,以备上游之敌来犯。初时,尚有人质疑,对荆湖何必那般郑重其事,但如今,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刘仁赡防备的还是北边的强大汉。
一艘艨艟溯江而来,几艘走舸护卫在侧,直到赤壁南岸水寨,抛锚上岸。一老一壮,两名身着唐军服饰的将领在护卫下现身,观其服甲,地位不低,显然是南唐的高级将校。
老将自是武昌节度使刘仁赡,壮年将领则是唐军后起中坚将领,林仁肈。负责戍守的唐将,赶忙迎上来参拜,欲引二人进营休息,被刘仁赡拒绝,直接吩咐引二人察看防御。
当然,刘仁赡对赤壁寨的防御基本了然于心,毕竟是他一手布置的,平时也时常巡视。此番巡查,主要是给林仁肈看的。
费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走了一圈,二人立于高壁,正对大江,目视径流,大发感慨。指着赤壁寨垒,林仁肈一副叹服的神情:“此处营垒,布防严谨,安排周密,略无疏漏,刘公不愧为大唐柱梁之将啊!”
“老了!而今也沦为坐守之徒了!朝廷,还得靠你们这样的青壮俊杰啊!”刘仁赡摆摆手,对林仁肈说:“林将军之名,老夫也早有所闻。当年淮南大战,汉军所向披靡,我军连战连败,诸路兵马都是损失惨重,唯有将军你能力抗汉军,挫其锐气,全师而还。千百将校,唯君一人啊!”
林仁肈勇谋兼备,性格刚毅,眼光也高,但对刘仁赡也是十分佩服的。听其赞,顿时表示谦逊,甚至露出点苦笑:“我实不敢当此盛誉,一战而痛失十四州,思及我那点微不足道的表现,更觉汗颜。淮南之失,当为我南兵难以洗刷之耻辱!”
“知耻而后勇!似将军这般有此羞愧之心者,只怕也没有几人!”刘仁赡叹道。
二者商业胡吹了一番,不禁陷入了沉默。夏阳之下,迎面吹着江风,甚是爽人,林仁肈不禁指着西南方向:“三江口战况如何?汉军有无进展?”
这段时间,刘仁赡可时时关注着南边的战况,细作谍报,往来江上,未有一日停歇。而林仁肈此番主动来赤壁视察,显然也是对汉楚之间的战事上心了。
闻问,刘仁赡也不禁转视西南,沉凝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云空,看到三江口的战斗情况,说道:“汉楚双方六万水陆大军,鏖兵三江口,已半月有余。不过,目前的形势却是,周行逢主攻,汉军主防,从江湖到城寨,双方厮杀,甚是惨烈。
不过,从楚军的动向来看,周行逢是撑不了多久了。如无外力,其败亡在即!”
“高氏庸懦无能,尽献其土,无阻于汉师,使其轻易南下。周行逢也算一方豪强,敢摆明车船,对敌汉军,只可惜,后力难继啊!
据闻汉军主帅已亲自率兵南下,兵锋直指武陵,如无意外,周行逢的失败,就在这几日了!”
听刘仁赡一番讲述,林仁肈表情尽显凝沉,说道:“坐视其败亡,刘公心有不甘啊!”
闻之,刘仁赡老脸上流露出少许郁愤,说:“赤壁去巴陵,不过百二十里,可谓近在咫尺!大敌战于家门,却只能缩首如龟......”
说着,刘仁赡面露苦涩,扭头看向林仁肈:“将军也算见识出众之人,荆湖互为唇齿,荆南既失,湖南难保。然于我朝而言,与荆湖亦是唇齿相依,待汉军尽取荆湖,占据天下之腹,顺江东下之日,亦不远也!这是摆在眼前的事,我奏表朝廷,欲发兵相助,奈何金陵顾虑重重,不予采纳,老夫能奈其何?”
刘仁赡坐镇鄂州多年,对于周遭的局势要敏感得多,在汉师南下之时,便几番上表金陵,剖析局势,详陈利弊,希望朝廷能够增派兵马,联合高氏与周行逢共抗北汉。然而,始终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只是同意刘仁赡发一部分鄂州粮秣,售卖周行逢,以作支持。
后,经过汉使至金陵,更降下一封措辞严厉的诏书,让刘仁赡稳守鄂州即可,没有命令,不得动用麾下一兵一卒。这,让满腔战意的刘仁赡,是郁愤难填。
此番,林仁肈是挂着鄂州巡检的职位西来的,所奉制命,也是都监武昌军,怕刘仁赡一个冲动,参与到汉楚之战,将南唐拖入战争,祸及自身。
对于林仁肈的来意,刘仁赡也清楚,丝毫不避及其感受,也有可以说给他听的意思。
果然,林仁肈也露出了点苦笑,说道:“刘公奏表,在下也有所耳闻,你的分析与对将来局势的发展,我也是十分认同的。北汉意欲一通天下,这已是有识之士,人所共知的事情。再是苟全,也终免不了汉军东进南下那一日。
只是,金陵自陛下以降,皆不欲与战,唯恐触怒了北汉,招致汉军兵锋指向我朝。纵将帅敢战,又能如何,难道还能不顾朝廷命令,私自动兵吗?
即便先斩后奏,以武昌军力,没有朝廷的支持,贸然参与荆湖战事,只怕也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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