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新岁重回庵堂(1 / 2)
天雷之力霸道刚猛,对于此时的浮生而言虽是不轻的刑法,却也能助他身躯更加凝合,正因如此洞微神君才未替徒儿求情。
浮生撑过了所有刑法,整个人虚弱无比,是被人扶着回去的。
洞微神君看着从凡间归来的徒弟感慨万千,他这徒弟本是他在欲河边捡到的天石所化,乃是天生之体,天生之体修炼比旁人更快只是因为七情六欲具后天所化,不像人或其他精灵那般,天生便具有七情六欲,更易被杂念所扰。
但浮生又因为是欲河的天石所化,一旦有欲便如浸孽海,极难摆脱。
让他再去凡间,不过是想让他将七情六欲全数体验后,找到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欲,试着化解,若是不能化解,便只能想办法长久得到。
不然他这为仙之路怕是就此断绝。
人间正值新岁,一名身穿深蓝色棉袍的娇小人影冒着风雪艰难上山,握着木杖的手早已红肿龟裂结着一层血痂,人影借着一只破洞灯笼,摸索着上了山门,她站在庵堂外静了半瞬,才下定决心缓缓扣响铜环。
“笃笃”厚重掉漆的大门被敲响,庵堂里师太推开门缝瞧见了一张清艳又被风霜摧残的脸,借着灯笼微弱的光,释宁认出来人,一时心疼忙将大门打开,将她迎了进去。
妙善没有去北疆,她求了她名誉上的二叔,希望自己能回庵堂青灯古佛就此一生,阳徽道长许是看她在俗世毫无留恋又愧疚她被生父欺辱,便偷偷找人运作一二,成功将她从流放名单中划掉。
新岁庵堂是会过节的,释宁忍着泪将她带去了后厨舀了一碗热汤给少女暖暖身体,妙善简单道谢后,安静地捧着碗小口喝汤。
释宁摸摸少女乌亮长发,一时羡慕又恼她走得果决:“这头发倒是养得好,怎么人比在庵堂里还要惨,亏我在庵堂里巴巴的想你,谁知去了你竟一言半语也没有。”
释宁师姐的性格妙善是清楚的,做早课时抄写经书时待人严格,但平日也是个软心肠。
伸出手扯着她灰色棉袍,软着嗓子求怜惜:“好师姐,我那生父自诩是什么京城清流,家里规矩严得很,我一入那雕梁画栋的院子就跟坐牢似的,好不自在。”
释宁默默叹了口气,又问:“家中既是雕梁画栋的好宅子,为何会让你这骨肉灰头土脸恰是一家团圆的正旦之日回山上?”
妙善也没想过要瞒着什么,故作轻松笑着道:“被抄家啦,我没有地方去只能回来投靠你们了。”
释宁见妙善有意回避家中的事,也没有再追问,又摸摸少女乌亮发丝,颇为可惜:“我可惜只是这么好的头发,又要被剃了。”
少女脸上笑眯眯的又喝了一口热汤,压根不在意即将重新变回光头。
妙善饮完热汤,身体重新热起来,人也舒坦了。
释宁见她有了精气神便带着她去斋堂见主持。
今日山上也是要守岁的,大家在斋堂里一改平日过堂时保持安静的规矩,嬉闹闹地一起包着饺子,妙善一进来大家都愣住了,只有主持看着她平淡地说了句:“回来了,正好洗手跟师姐一起包饺子。”
仿佛她只是短暂地下山贪玩才回来,妙善有些鼻酸,但正旦大家一起高高兴兴的,她也不想破坏气氛,便净了手,主动凑到净善师姐身边说话。
“师姐,学医难不难,我想跟着你学些简单的医术,认认药草,以后我就能跟你一样帮助那些穷苦的百姓。”
静善是个柔脾气,圆脸上生一对杏眼,嘴角含笑十分可亲,细心地抬着妙善的下巴将脸上的冻伤看了一遍,又拉过她的手瞧了一阵,颇为心疼道:“先别惦记救别人,你这双手再不上药冻疮就要入骨了。”
妙善被说的不好意思,贴着静善师姐嘿嘿直笑,“静善师姐果然最疼我,一来就惦记我的冻疮,我能跟着你学医术吗?”
见少女还是跟以前一样惯会缠人撒娇,静善哪有不同意的,笑着捏捏少女秀气鼻子:“你呀,能坐住我就教你。”
若是好好学,以后能帮助更多人的,这才是慈悲修习。
见二人亲亲热热黏在一起,释宁心里不平衡了,酸道:“某人站在山门口都要冻僵了,若没有我给的那碗热汤,怕是生的饺子皮都要吃掉喽。”
妙善忙凑过去,拉着释宁的袖子卖乖:“好师姐,一汤之恩,此生难忘,若有何事以后尽管差使我。”说完抓起案板上的一把面粉,撒在已经成型的饺子皮上。
释宁见她如此乖觉,心里舒坦不少,将她扯去一旁的木盆里洗手。
“今日不用你帮忙,手上冻疮这么深,沾了面粉好得更慢,我就没有人差使了。”
妙善摇摇头:“不嘛,好久没有跟师姐还有主持一起包饺子了,我想包饺子。”
少女说着,眼角却流出一行清泪,妙善侧头赶忙用袖子擦掉,释宁见她有些伤心难过的样子也没在坚持。
山中的守岁就简单多了,大家吃完饺子就会一起到正殿中念经,感谢佛祖慈悲,广度世人。
妙善跪在大半年前的位置,心境却大不同,五毒六妄七情八苦虽没有遍尝,但也觉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