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要说我对你的事情半个字都不感兴趣呢”(6 / 19)
了,懊恼道:“下次别一出水就凑上去,小心被烫伤了。”
贺明渚身穿全套长款儿童睡衣,脚上趿着新的拖鞋——绝大部分日用品是贺明汀现挑现付的。他无论做什么事都细致周到,且不忘征询贺明渚自个儿的意见。与离别以前的哥哥没有任何不同。
可此时此刻,一向顶天立地的哥哥眉目间却暗含忧愁。
才真的像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
于是贺明渚鼓足勇气问出了口:“哥哥,你欠钱了吗?”
贺咏一曾因欠下高额赌债被人直堵到了家门口,门板上写满了威胁的话语,最后还是由爱女心切老丈人出面代为还清才息事宁人。那段时间贺明渚甚至不敢轻易踏出家门,生怕被拐走充当人质。
他不愿意哥哥被如此对待。
但如果是真欠了的话……他也会竭尽所能维护哥哥的。
贺明汀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是啊,欠了不少钱。”
半晌,他微微一笑,手机还攥在掌心里:“怎么,你要替哥哥赎身吗?”
贺明渚一下子傻眼了。
“不少”是多少?一万?两万?小孩子认知有限,以万为单位的数额于他而言已是天文数字。
曾亲眼目睹醉酒的父亲责怨手气太背,好几万块在一夜之间全打了水漂;数学老师也强调过一百张面额一百的现金叠加才等于一万元……大脑飞速运转,推算出无数种超乎预想的结果。
他结结巴巴地问:“那我、我可以帮上什么吗?”
“当然。”
贺明汀闲适地翘起二郎腿,慢悠悠道:“你觉得你能做什么呢?”
这哪是吊足了胃口,分明是把贺明渚的小心脏架在火上烤。
是啊,我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他绝望地想,我甚至还需要哥哥的保护。
贺明汀被他信以为真的样子逗得直笑,好不容易压下了嘴角,恶趣味的本性却难以被收服。
“哎,我可能真的要走投无语咯。”
他说入戏就入戏,摇头晃脑长吁短叹,全然不觉小孩僵直的躯体下心脏狂跳。
“受害者”沉浸在自己悲伤又弱小的世界不可自拔,皱了双眉红了眼。???????????????????
“哎哎别哭,开个玩笑,”贺明汀这才良心发现,忙扯着人到跟前,“我可不想上失信名单呢。难道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柔软的纸巾覆上泪眼,贺明渚努力让自己比看上去更值得信赖,奈何满腹委屈反其道而行之,愈加汹涌澎湃。
“卖了我也不值什么钱的。”
“没试过,不清楚。”瞅了眼他还滴着水珠的发梢,贺明汀找出遥控器,将冷气调高了两度。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又瞥见小孩那细瘦的胳膊腿儿,紧接着补充,“——还有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就有得你折腾了。”
贺明洙闷声应着,鼻头止不住地酸涩。
“八字箴言”向来话糙理不糙。既是应届生又是插班生,可供通融的对象仅剩寥寥可数几所私立学校。光是学费这一项就够贺明汀肉疼的。
全倚仗了程树,贺明汀只背上了又一人情债。
程少爷本想送佛送到西,他坚决不肯才罢休。
几万块钱对程树来说不痛不痒,但若任他出钱又出力,倒不如毕业就给他们程家做牛做马去。贺明汀可谓心知肚明。
“又要麻烦你多跑几趟了。”
“这说得,有人脉干嘛不用?留着下蛋呢?”程树笑呵呵地说,“那几个老家伙巴不得我有求于他们,不然一辈子也甭想牵上我爸这条线。”
贺明汀故作艳羡地怼了下他的肩:“啧,叔叔还缺不缺儿子?”
“缺!你要是我家的小子,别说亲的认的,他都得烧高香了。”程树郑重地向好友承诺,“你安心看书,考上嵩大给我也沾沾光。”
贺明汀身上最最受人佩服的一点莫过于他的冷静自持。永远处之晏然,永远有条有理,就算捅下了天大的窟窿也不足以使他自乱阵脚。芸城之行告一段落,他依旧早睡早起作息规律,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只不过从半路岔出一条道来,拐向了贺明渚的新学校。
这天贺明渚特地起了个大早,动作麻利地洗漱更衣幻想着一会儿哥哥的夸奖,殊不知贺明汀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胸口一只快乐的皮球悄无声息地瘪了,贺明渚原本神采奕奕的小脸顷刻间晴转多云。
“哥哥怎么起这么早?”
“习惯了。”
无需作过多解释。
早八是无数大学生的噩梦,却是贺明汀为维持高绩点的得分必选项。除了兢兢业业之外别无他法。
“走,去买早餐。”
大路外,巷道里,早点铺子随处可见。包子馒头花卷,面条米粉饺子汤,不光店主与顾客,热腾腾的早点也是老伙计。
面点大婶揭开比贺明渚还高一头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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