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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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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还会给陆老寄东西和钱过来,后来就慢慢断了联系。陆老一生养育过两个孩子,一个是陆雯,一个是陆荒的妈妈陆玖,只可惜陆雯是个没良心的,陆玖找了个没良心的老公,两人都没能在陆老膝前尽孝,倒是陆荒这个孙子辈的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陆荒不喜欢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小姨,连带着也不喜欢莫北这个从大城市逃难过来的便宜弟弟。听到莫北管自己喊“哥”,他心里总觉得难受,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上面爬。

但不喜欢归不喜欢,他又不能真的把莫北赶走,看着这没用的小少爷饿死在街头。

想到这,陆荒忍不住皱起眉头,直到下午放学心里还憋着一股火,没等做值日大孙大头就一个人回了家。

他家住的房子比学校还要大上几十年,三间屋一个小院,院子门口用两块被虫啃得有点烂的厚木板当门,在木板上掏两个洞用来挂锁。

陆荒进了家门,先把院子里的鸡鸭狗喂了,然后准备生火开始做饭,土灶刚被点燃。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莫北穿着又破又脏的短衬衣站在门口,朝着陆荒的方向很是可怜地喊了一声。

“哥。”

陆荒被这声“哥”叫得心烦,正想冲莫北发火,看到他身上的伤又下不去手,索性不搭理陆荒,起锅烧水蒸饭。

见陆荒不理自己,莫北一个人背着包进了里屋。等陆荒做好饭,端进去的时候,他正趴在屋子正中央那张吃饭用的桌子上写作业。

“吃饭。”

陆荒轻咳一声提醒他,把米饭和现炒的土豆丝摆上桌。

莫北闻言把书收起来,转身去厨房给自己盛饭。陆荒喜欢安静,一顿饭下来,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大西北夏季的白天很长,吃过饭后已是晚上八点,但太阳依旧高高悬在空中,没有半点要落下去的意思。

陆荒叮嘱莫北把碗筷收拾干净,自己骑着家里唯一 一辆老自行车去几公里开外的乡镇医院看望外公。

老人家上了岁数,身体一直不太好,半个多月前因为心梗晕倒在家里,差点没能醒过来,送到医院以后医生说了一大堆陆荒听不太懂的话,最后给出的结论是住院观察,最少也得住半个月。

因为链条生锈,这辆老旧自行车骑起来相当费劲,从走了十来米就开始咯吱作响,路过村口摆摊的商贩时,陆荒买了袋苹果,又在卤味店给老人家买了个鸡腿,匆忙把袋子挂上车把手后又吱呀吱呀地向着镇里骑去。

陆荒虽然从小就生活在北川,但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又破又旧,充斥着各种下三滥的垃圾,到处都是风沙,灰尘,夏天能把人烤干,冬天又能把人冻僵,没有一点好的地方。

就连医院也不像电视里说的那样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临近腐烂的水果才会发出的霉味,陆荒说不上来,但心里格外抵触。

因为老人家的年纪大,腿脚不便利,办住院的护士就把他的病房安排在一楼,是个多人间,不大病房里一共六张床,躺在上面的都是些上岁数的老头。

他提着袋子走进病房的时候,正好赶上值班护士在给他外公换药。

陆荒的视线在病房里扫过,原本住着五个人的病房现在只剩下三人,向护士一打听才知道那两位几天前已经离世。

他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的外公,心里有点发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已经对这样的事开始感到麻木。每个人都是会死的,这有什么好感到痛苦的,死亡对于像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反倒该是件高兴的事,至少死掉以后就不用再一直受折磨了。

陆荒曾经幻想过很多自己是怎么死的,其中被水淹死的频率最高,虽然他听人说被淹死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水灌入肺部以后会产生一种灼烧一般的强烈痛感,进入大脑以后,会让人头疼欲裂,像是脑袋马上就要炸开,而且这样的痛苦会持续一段时间才会让人失去意识,但他并不畏惧,肉体上的痛苦与精神和灵魂上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小陆啊,你今天来得正好,过两天你外公的账户上的钱就用完了,别忘记去柜台缴住院费。”

护士的声音把陆荒从被水淹没的幻想中拉回现实,他含糊点头,目送护士离开。见外公似乎要醒了,便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苹果一点点把皮削掉。

约莫两分钟后,陆老迷瞪瞪睁开眼,见陆荒坐在他旁边,含糊喊了一句,“荒……”

陆荒连忙把苹果放下,扶着陆老坐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陆老浅抿一口,摇头示意不想喝了。他清了清嗓子,再次和陆荒提出自己不想在继续呆在医院,想要回家住。

陆荒闻言并没有回答,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喂到他嘴里,“外公,我还给你带了个鸡腿,先把苹果吃掉,待会再吃鸡腿。”

“你来之前我吃过饭了,现在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陆老年纪大了以后说话声音变得极其含糊,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

“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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