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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江白也看向墨银追,眼中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然而林霁尘的希望落空了,回到杏林的第一天晚上,墨银追身上的蛊虫就发作了。
林霁尘感受到小徒弟额头滚烫,见他又是一副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弟子不愿冒犯师尊,师尊更不必因弟子为难,弟子能忍耐过去便可。
墨银追难耐之际,一双清明的眼睛望着林霁尘,一副不愿意他为难的模样。
这蛊虫毒就毒在不能忍。
房门忽然被敲响了,晚上的时候几乎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于是林霁尘问了一句:谁。
是我。季江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霁尘,我想到了暂时抑制雄蛊发作的法子。
林霁尘眼前一亮,这样的话,他就不用为难了。
太好了。林霁尘立刻起身去开门。
墨银追表情有几分古怪,他没做多想。
忽然林霁尘顿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墨银追此刻的模样,心中生出了一个念头,不想让季江白瞧着去了,于是他折返回来,将被子盖在了墨银追身上。
季江白手里拿着一瓶红色的药丸,这是我特地熬制的特效药丸,可以抑制蛊虫发作。蛊虫发作的时候,吃十颗便可以了。
林霁尘闻了一下,立刻捂住鼻子,怎么那么像清脑丸?
清脑丸是一种用苦蒿、望月砂、赤果等东西炼制而成,味道十分苦涩难闻,具有清热明目、清醒头脑等功效。
季江白叮嘱,越早吃越好,最好是每日能服用上几粒。
季江白,多谢了。
不用谢。季江白面容带笑,他蛊虫发作了吧,快给他喂药吧。
在林霁尘转身的一瞬间,季江白对上了床上躺着的墨银追的视线,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季江白脸上笑容不减,墨银追的脸黑了一瞬。
林霁尘按照季江白的叮嘱,倒出十颗药,他捧着药将药喂到了墨银追嘴边。
即便很难闻,墨银追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果然和季江白所说的一样,很快药效起作用了,墨银追身上的蛊虫发作迹象也逐渐退了下去,恢复了正常时的模样。
林霁尘心道,控制住了就好。
谁知墨银追下床,竟然笔直地跪在了地上。
你跪在地上做什么?
墨银追垂下眼眸,弟子之前冒犯了师尊多次,还望师尊责罚。
冒犯多次
林霁尘听着这话,老脸一红,都是蛊虫的错,与你无关,快起来吧。
墨银追抬起头望着林霁尘,弟子知道,弟子与师尊发生了亲密的关系,做了道侣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事情都只是因为蛊虫。可是这改变不了弟子的确做了以下犯上罪不可赦的事情。
林霁尘脸上燥热的厉害,明明跪在地上的是墨银追,可是听到他提这些事的时候,他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师尊不追究你的责任,起来吧。
墨银追没起:弟子曾经许下过一个誓言。
什么誓言?
墨银追垂下眼眸,弟子将李二狗当做相伴一生的道侣,心中许下过誓言,要照顾他一生一世。
说完,墨银追抬起头看向林霁尘,李二狗也答应过弟子,等到回天衍宗,便和弟子结为道侣。
可是弟子不明白,李二狗为何就忽然变成了师尊。
弟子斗胆,敢问,师尊是在玩弄弟子的感情吗?墨银追眼神中带着几分受伤。
林霁尘此刻的表情很好看,五颜六色的,他原本打算丢了马甲就玩消失,日后恢复了师尊的身份,谁也不知道他曾经是李二狗。
只是,意外总是比计划先到,他中途掉了马甲,现如今,被徒弟指控,披着马甲玩弄他的感情。
望着小徒弟满脸受伤的表情,林霁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霁尘思忖良久。
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和徒弟在一起了吧?
这要是传出去,他老脸往哪里搁?
他都快一千岁了,小徒弟连他岁数的零头都没到,就算是老牛吃嫩草也没吃过这么嫩的。
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实属梦幻,林霁尘也体验了一把从高高在上的神坛摔下来做回普通人的感觉。
虽然不用时时刻刻端着,不用考虑身份,跟着本心走也挺有趣,只是在心中,他依旧是林霁尘,独来独往、孑然一身的林霁尘。
林霁尘叹了一口气,恢复了几分往日霁尘剑仙淡漠的神情。
形势所迫,当时也只是为了救你,你大可不用挂记在心上,日后回到天衍宗,将这段记忆抹去就行。
你起来吧。
墨银追怔怔地望着师尊,他忽然明白,他和师尊之间隔着深不可跨越的鸿沟从来就没有消失过,之前他耍的那些小把戏,似乎都是笑话。
那双漂亮的漆黑眼眸骤然湿润,随后一滴清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划过白皙如玉脸庞。
墨银追垂下眼,带着几分哽咽,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弟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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