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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修深深望着她,唇角溢出一抹笑意,道:不许什么?

颜凝迎上他的目光,道:不许骗我。

她顿了顿,接着道:我会担心。

谢景修轻笑一声,将头埋进了她的臂弯里,她身上淡淡的气息让他觉得安稳,像是疲惫至极的人找到了归处,马车嘈杂,却又异常静谧。

她轻轻抚着他的背,他只是这样抱着她,一动不动。只是呼吸均匀平和,一时间,颜凝几乎以为他是睡着了。

半晌,他缓缓道:如果可以,孤真想一辈子不骗阿凝。

颜凝手上一顿,道:我知道,殿下是怕我担心。可我并不是那种柔弱的女子,经不得一点风浪。

谢景修抬起头来,仔细望着她。

她说得诚恳,亦回望着他,轻轻的摸了摸他有些苍白的脸,道:我说过,我想与殿下并肩而行,而非躲藏在殿下的羽翼之下。那样的安宁,我不要。

谢景修看着她,微微颔首,道:孤明白了。

当真?

他勾了勾唇,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当真。

那殿下什么时候让我帮你解毒?她眼睛亮亮的,含笑问道。

谢景修将她拥入怀中,道:阿凝,此事于你或许是并肩而立,可于孤,便是轻薄。孤看重你,便更怕轻薄了你。

颜凝靠在他肩上,道:我明白。

谢景修微微闭上了眼睛,道:你不明白。

起码现在,还不够明白

谢景修将颜凝送回颜府,便马不停蹄的进了宫。

临近陛下的寝殿,正撞上康王。

他刚刚从寝殿中出来,见谢景修来了,不觉脸色一沉,道:太子的差事办成这样,还有脸见陛下吗?

谢景修浅笑一声,道:皇叔这是何意?

康王冷声道:若非太子办砸了差事,怎会引得那些流民心怀怨恨,做出行刺之事?

谢景修幽幽道:皇叔怎知道那些人是流民?也许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派了刺客来行刺父皇,也未可知。

那些人与流民的穿着一般无二,怎会是旁人派的刺客?太子如此推脱,哪有半点担当?只怕将来也难堪大任!

他这话说得极重,不少刚从陛下寝殿出来的大臣都齐齐看向他们。

谢景修却依旧面不改色,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道:皇叔并未在场,怎知道他们与流民的穿着一般无二?又怎知道,孤定然找不到他们身份的证据?

你这话是何意?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刺客是人,既是人,便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皇叔说,是不是?

康王听着,瞬间变了脸色,拂袖道:这种事本王如何知晓?本王只是提醒太子,该认的错就认,不丢人!

谢景修神态自若,睥睨着康王,道:皇叔所言极是。谁犯下的错,孤定会让他认下去!

康王与他对视片刻,很快便避过头去,转身离开了。

周围的大臣们见状,都窃窃私语起来。

谢景修看着康王离去的方向,眼眸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殿下,陛下请您进去呢。

陛下身边侍奉的宫人走了过来,在谢景修面前站定,福身行礼。

谢景修微微颔首,便朝着寝殿走去。

一进门,只见皇后正坐在床边,服侍陛下喝药,见他进来,皇后便将药碗放在了床边的矮几上,道:景修来了。

陛下转过头来看着他,道:进来吧。

谢景修上前几步,朝着陛下和皇后行了礼,方在床边坐下来,道:父皇可感觉好些了?

陛下声音有些哑,道:没什么事,只是头疾又犯了。

皇后温言道:陛下近日太过劳累了,也该好好将养将养。朝堂之事便交给下面的人去办罢。

陛下看了她一眼,不怒自威。

皇后自知失言,忙站起身来,道:臣妾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陛下摆了摆手,道:朕和景修有话要说,你先回去罢。

是。皇后有些不安的看了谢景修一眼,方款款转身退了出去。

殿门被缓缓关上,陛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的近些。

谢景修道了声是,移步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陛下看着门外的方向,目光悠远,道:你与康王方才说的话朕都听见了。

谢景修轻笑一声,道:想来皇叔是认定了此事与儿臣有关罢。

陛下道:朕心里清楚,今日若不是你,只怕朕

他叹了口气,道:有人沉不住气喽。

谢景修道:父皇心如明镜,是天下的福分,更是儿臣的福分。

陛下看向他,道:今日之事只怕不仅是针对朕,更是针对你。景修,你要早做应对才是啊。

儿臣明白。

陛下点点头,沉声道:康王方才自请去处理赈灾之事,可朕,还是想让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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