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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亦是修士,被压制那是自然。
沈卿煞有介事的摸了摸下巴,紧接着,啪叽一声。
她懒洋洋垂下长睫,敛去眸中神色,桃花扇稳稳地拍在少年毛茸茸的发上。
不过嘛,揍你还是轻而易举。
藤蔓如山,杂草四漫。
冷风低拂,密林如呜咽鬼哭。
谢折玉手执落星,星芒微溢,浅映出一方薄光,他拨开东倒西歪的杂草飘黄:出来了。
众人随之抬眸望去,松林如涛,忽而眼前豁然开朗,好似被人为劈斩而开,一处不大湖泊,掩于水草乱石之间,在惨淡日光映照下,湖影深深,深邃松林倒于其平静水面之上。
举目四望,湖水微漾,四周皆是密集紧凑的高大松林,一时间,竟已寻不得来路,更遑论去处。
潮湿水汽清漫开来,沈卿微微蹙眉,即便有谢折玉开路,黏腻腥臭的松泥沾在软底玉鞋上,再加之山露深重,衣袂沉湿,极为不适,少女闭了闭眼,将那股不耐之意强压下去。
虚元惊变,九星连珠。
临行之日,识海中的冰冷机械声再度出现,却只是短短八字,再也不肯就书中剧情过多言语。
不知幕后之人是何手笔,绵延青山遍布规则之力,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交织在浮空之中,遮天蔽日之大,饶是沈卿,也忍不住有几分馋意。
怎奈无论如何,也要待谢折玉探得此间剧情,她方能出手。
否则,她抬眸望向浓雾翻涌之上,怕是有些躲在暗处的要急得跳脚了。
然而现在,沈卿低头看着泥泞湿腻的松软腐地,有几滴黄褐斑点溅在鞋尖那枚千金难求的明月珠上,她嫌弃地撇撇嘴。
使不得术法,自然也用不出去尘诀。
蘅玉道君何时如此狼狈过。
她已经有些后悔此次出来,早知如此,就应让谢折玉一人前来,管他几分劫难,却又舍不得那浓郁如实勾得她心痒的规则之力,几番纠结间,沈卿看向立于一旁的少年。
黑衣黑发,与如墨浓雾似融为一体,湖面微光折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薄唇微抿,冷寂如夜的目光沉沉落在湖畔密林中,不见喜怒。
谢折玉!
他回头。
诡谲树影如森森爪牙,张牙舞爪地肆意狂舞着,几分暗影洒在少女如玉面容上,映出那细腻如雪的肌肤,与那双因着气恼异常莹亮的眼。
你过来!
谢折玉没动。
此地异常,本座有重大发现!
此话一出,少年踏着松涛,最终停在她面前。
他沉默了下,低沉出声道:师尊。
她精致的眉眼微微皱起,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也不知又是因何而起。
沈卿伸出手,紧紧揪住他墨色袖口,薄唇紧抿,也不说话,如水般净润的眼眸委屈地看着他。
谢折玉垂眸望去,泥泞斑驳,点点印在她今日新换的广袖流仙裙上,裙袂生潮,缀于松泥之上。
不高兴的缘由找到了。
重大发现?
他目光落在那小巧精致却沾满落尘的玉鞋之上,意有所指低低说道。
沈卿重重点了点头,她扬扬下巴,示意谢折玉转过去。
莫名地,他竟看懂了少女无言的举动,欲置之不理。
少女凶巴巴地看他,眼露威胁。
记忆不受控制,不合时宜地如水漫来,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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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二十四桥边。
折玉。
粉衣白裙的少女驻足停在一树垂柳下,耳鬓微湿,她咬唇望着他,柔软莹亮的眸中隐隐有水雾蔓延。
她不愿再走,赖在原地娇娇唤他。
时而会耍些小聪明,假作有虫蛇爬过,急急骗他疾步过来。
少年郎眉眼焦急,到了,未见半分虫蚁,却是搂了满怀温玉软香。
在人间无数个晴朗夏夜,满天流萤伴着繁星。
少女浅白色衣角缀于谢家小郎君青色长袍上,细嫩莹白的腕交叠拢于少年肩颈之间。
随着长靴起落,如玉指尖浅浅划过他微微凸起的喉结,鞋尖轻荡,其上镶嵌的明月珠散发着淡淡薄光,柔和又细腻,漫在扬州蝉鸣荷静的夜里,缠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她梳着最爱的双螺髻,发间丝绦悠悠荡在他的耳边。
惹得人心痒难耐。
谢家小郎君背着他如珠似宝的心上人,踏着月色,走过二十四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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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着修为被压制的关系,往日宛如神衹的少女此刻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谢折玉猛然回神,继而,他瞳孔微微收紧,漆黑如渊的眸中一时间似有惊涛骇浪掀起
眼前少女此刻的神态,竟诡异的与卿卿月下眉眼,渐渐地,重叠起来。
第39章 镜中城
日色单薄如夕, 湖面银光闪烁,松林诡寂如渊。
十万大山雾埋沉霭,满目皆是吞噬一切的墨绿。
玄衣少年执剑倚于墨松下, 稀薄日光透过层叠松针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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