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童话 zhaor(1 / 2)
不管她怎么刁难,沙发都只有一个答案。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喻惜让它变成一只大狗狗,整个人都被抱住了,沙发还用头蹭蹭她的颈窝——虽然它的头看起来像个橄榄球。
酒足饭饱,她有些昏昏欲睡。
【我知道】
“唔……”
【你想有人】
【永远陪你】
拥有极长生命和丰富物质的沙发们,或许并不在乎得失,也不会感到不安。
但喻惜不是,她只是个凡人。就算她努力变得坚强,在得到陪伴之后就会更加害怕,怕那只是一时的温暖,怕某一天对方就会离开,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
初恋被她搞砸了,第二次时,就算她选择对家里的事缄口不提,对方也聪明地不问,但终究没能走到最后。
“你说你可以,要怎么证明?”
她深吸一口气,转而将脸埋在狗狗的臂弯里,手臂抱得更加用力,沙发当然被挤压得变形了。
这样子是看不到回答的,不过它一直默默地侧头用下巴摩擦她的发顶,像是在抚摸。ЯòūshūШū.ρШ(roushuwu.pw)
明明不怎么灵活,却很温暖,身上像是盖了一张棉被,而它的尾巴还在摇晃着,扫过她的小腿。
喻惜也明白沙发拿不出证据,谁能证明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正因如此才会不安,才会想着在最开始就放弃,才会拒绝之后的那些可能性。
“你好像都知道,不过……还是亲口告诉你,比较好一点。”
她干脆闭起双眼,在沙发的尾巴安慰似的轻拍下艰涩地开口。
“一开始很好的,后来,我爸的公司倒了,赔了很多钱。他开始……喝酒……”
回忆像是蒙了灰的照片,放得越久,再拿起来时手上就会沾上越多的灰尘。
混着泪水就会变得粘腻,在手指之间不肯离去,不管她如何甩着自己的手。到后来,就算是洗手,残留的颗粒也嵌入了肌肤,洗不干净了。
喻惜不由自主抓紧了双手,十指都陷入了沙发里——干燥又温暖。
她抬起头,显示器上空空荡荡,它大概想继续听。
“十叁岁的时候,我妈……出车祸了,他去闹,要了赔偿金,但是债还没还完……因为他还去赌。”
沙发晃动尾巴的节奏变慢,抬起了前爪摸摸她的脸,喻惜从没感觉到它是如此真实——它的存在就是证据。
“后来,他跳楼了。”
她笑起来,带着苦涩和嘲弄:“然后我才知道,他……买了保险,从公司快出事的时候开始。”
“所以还完债,还有一大笔给我用。”
“我才知道他一开始就那么打算的,可是,就剩我一人了。”
独自一人,面对冰冷冷的凌乱的屋子,面对闹哄哄的假热情的亲戚,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讨债恶棍。
如果不是有陈天翰拉她一把,她早就在同一个位置跳下去了。
【后来呢】
沙发又把头低下来,鼻尖的位置碰了碰她的鼻子,痒痒的。
“后来……我还是去上学了。”
“你看,明明发生了这么多事,生活照样可以过下去。”喻惜对它扬起一个笑容,垂下的睫毛却被悲伤压得不停颤抖。
“没人会一直陪着我……就算,就算是陈天翰。”
她会恐惧,就算他看起来很可靠,可谁知道会不会哪一天就离开了呢?
疾病,灾难,甚至如果他交了一个不允许两人来往的女朋友,就会离她而去。
“我很自私,对不对?”
【对】
【但是】
【没关系】
沙发亲亲她的嘴唇,磨砂的表皮上沾了一层润唇膏,看起来亮晶晶的。
【我会陪你】
【不用再怕】
“就算我……我还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你?”
【没关系】
喻惜松了口气,身子却充盈起来,仿佛被掏空的布娃娃被重新填入棉花——刚晒好的,暖暖的蓬松的,还散发着太阳的香气。
她该相信吗?
但世界上最离谱的事都已经在眼前发生了,“永远在一起”这种童话,或许也有实现的可能。
嘴角弯起,她抬起手擦了擦沙发脸上的润唇膏:“你要是敢说话不算话,我就把你锯开。”
别忘了衣柜里还有一把小型电锯呢。
【不会的】
沙发人性化地蹭蹭她的手掌,又低下头来,将一只粗短的手掌盖在她脸上。
很神奇,喻惜能感觉到睫毛上的泪水在蒸发,丝丝的凉意让她通红发烫的眼眶好受不少。
“那个……你是不是其实早就,能繁衍了?”
毕竟他们做了那么多次。
【是】
沙发毫不避讳。
【但我会】
【陪着你】
【到最后】
————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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