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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村有习俗,从外地回来的第二天要在日出前去坟上给先人上香。
早上气温很低,夜雾还没散尽,青石板上被雾水打得湿漉漉的,走在雾里,宁星阮头发睫毛都沾染了一层湿意。
出了村子朝西走了十几分钟,越过一片林深草密的荒地,他循着记忆在一片石碑中找到了父母的墓碑。
上了香,点燃明路蜡烛小心立在墓碑前,宁星阮沉默着把一兜纸钱烧完了,才看着墓碑小声开了口。
我我大学毕业了,工作也找好了,待遇很好,你们放心吧。
干巴巴说了两句,他又沉默下来。
父母走的太早,他对爸爸妈妈这两个词唯一的印象就是眼前冰冷的墓碑,小时候被奶奶逼着哭坟,他还能掉两滴泪,现在十二年过去,他连这两块墓碑都觉得陌生了。
没有再勉强自己,起身深深鞠躬行礼后,他转身来到另一座坟前。和父母的墓碑不一样,这座坟的碑上刻着头像,只不过岁月琢磨,头像已经只剩下轮廓了。
奶奶,我回来了。
话说出口,宁星阮脸上不自觉带上了笑意,他看着墓碑上熟悉的轮廓,细细交代着近况。
来之前他以为自己不会忘记小时候记在心里的埋怨,直到站在这里他才发现,比起埋怨,他对这个将自己从两三岁带大的老人,更多的依然是亲近和想念。
话说尽,他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蹲的久了,起身时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几下才站稳,等眩晕感过去,他睁开眼,发现四周竟然起了大雾。
身边雾气翻腾,远处山头树木村落都笼在雾里,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轮廓,宁星阮四下看了看,心里有点慌。
独自一人在这个时间点出来,还是来墓地里上香,本就让他心里打鼓,大雾一起,四周白茫茫一片,他心里那点慌张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凭着感觉在雾里找到回村的方向,宁星阮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离开这片坟地。每路过一座坟,他的心都高高提起,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惊得他满身冷汗。
越过坟地,宁星阮心里不但没有放松,反而越发害怕,越是害怕,各种吓人的念头就越清晰,他一刻也不敢耽搁,朝着认定的方向跑了起来。
四下一片寂静,太静了,宁星阮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踩断枯草枝丫的脚步声。
脚步声
他猛地一窒,大脑一片空白,只剩本能驱使着他机械地再次加快了往前跑的速度。
他听到了,身后有声音。
是脚步声,脚踩在枯枝上,裤脚略过草丛,脚底摩擦地面。
有人有东西在他身后,越来越近。
脚步声在增加。
一个,两个,三个
寒意顺着头发丝往头皮里扎,宁星阮眼前发白,求生的本能在强撑着让他奋力往前跑,然而可怕的念头却控制不住地磨灭着他的意志。
他的身后是一片坟地,那些是从坟地的方向追过来的。
谁来救救我!
恐惧,茫然,无助,宁星阮看着前方,依旧是那片白茫茫的雾,没有人来救他。
星阮?
绝望之际,一声呼喊让宁星阮瞬间红了眼眶,他看到前方有道身影朝这边走来。
嗓子像是堵了团棉花,发不出声音来,宁星阮急切扑了过去,他想出声,让来人赶紧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扑倒在地上前,他手臂被拉住,紧接着狠狠撞进来人怀里。
是热的,活的人。
宁星阮再也绷不住,眼泪瞬间流下来。
他紧紧抓着来人的手臂,就像抓住了活着的希望。
走,快走。用力从嗓子里挤出破碎的声音,他还没站稳,就拉着来人想要继续跑,却被拦住了脚步。
走?去哪?你怎么啦?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温热的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泪珠。
宁星阮脑子当机了一瞬间,才慌乱道:有东西再追我!
谁追你?没有啊。那人疑惑道。
宁星阮回头,身后是一座桥,是村口的那座桥,桥上几个老人拄着拐杖站在桥上,诧异的看着他。
雾消散了,坟地不见了,他没有在村西头的荒地,而是进后山的桥口。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明明明明是去给父母上坟了啊,就在几分钟前,他还站在奶奶的坟前说话。
这不对,宁星阮脑子里一片混沌,这不对啊!
这一刻,他心里的恐惧达到了极点。茫然的看着四周,他突然狠狠地朝着自己的手背咬了一口。
疼。
真真切切的疼痛从手臂传来,宁星阮更加迷惑了。
你咬自己干什么?手被拉住,热乎乎的触感传达着眼前的人是活人的事实,宁星阮这才将注意力拉了回来。
看到拉着自己的手的这人第一眼,宁星阮就愣了,这个人长得很好看,好看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这个信息发达的年代,各种美图修容软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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