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页(1 / 2)
谢寄:自从进这个关卡后,你好像一直很急。
江霁初静默了会儿,转身看向七层唯一一扇窗户。
翠绿色玻璃上是绵延不绝的水流,将本就不算明亮的日光又削去一半,寒意顺着窗户缝挤进房内,令他唇色比往常更浅了些。
半晌后,江霁初低声道:可能讨厌下雨,祭坛里的雨,总不吉利。
谢寄:牛家村也很爱下雨。
江霁初:我那时伤得太重,哪儿还有心情在意下雨。
谢寄:仅此而已?
江霁初反问:还能因为什么?
换做但凡有点眼力劲儿的,就算不相信江霁初的说辞也不会再追问下去。
可谢寄却在江霁初要离开的瞬间将人拉了回来,江霁初本能挣扎转身,后背正好撞在被啪地关好的门上。
谢寄后退半步拉出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以减少压迫感,他抱臂站着:江霁初,在你眼里,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在谢寄的注视中,江霁初不太确定地开口:不幸被迫成为同一队伍成员的队友?
谢寄能猜到江霁初的答案,却还是被对方这语言组织噎了下,好在谢总心理素质一向强大:仅仅是被迫的队友身份,张明要杀我时,你为什么愿意舍身救我?
他问过江霁初这个问题,彼时江霁初说是下意识反应。
人会在看到陌生人受到危险时会下意识的伸出援手,但这种本能大多被限制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一个陌生人过马路,眼看快被车撞,你可能也会顺手把人捞回来。
但如果明知捞回来的同时会产生惯性,把自己甩向遭遇车祸的范围呢?
更何况那是非常短暂的过程,绝大多数人都反应不过来。
就算能反应,也根本来不及去发善心去思考,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如果你在拥挤的大街上走着,身边忽然有凶手持刀杀人,勇敢点的最多也只是把凶手推开,而不是替陌生人挡刀。
你的感情和理智,乃至本能都会阻止你替人陌生人去死。
他从没相信过江霁初下意识的解释,可那时江霁初刚受伤,他总不能当场不知好歹地刨根问底。
现在有了时间,时机正合适,又没旁人在场,刚好问个清楚。
谢寄以为江霁初会像从以前一样转移话题,或者编出来含糊不清的解释。
可江霁初没有思考多久,反问道:谢寄,在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预设我会给你怎样的答案?
江霁初比他矮了几公分,和他对视时需要稍稍抬眼。
在这丁点角度仰视一眼中,谢寄品出了不加遮掩的反常。
江霁初向来不爱说话,只当他问及关卡以及祭坛相关问题时会多说几句,就像主动点击查询才会显示内容的百科,性情极其寡淡,犹如握着的那把长刀,非必要不会出鞘。
现在言语间竟隐隐掺杂进些许攻击性,眸光都带上锋芒。
不等谢寄回答,江霁初又道。
因为我知道你音痴、没有味觉,你怀疑我身边有你的朋友。
那你觉得我肯舍命救你,是因为什么?
我换个问法,你会为谁挡刀?
谢寄毫不犹豫:家人。
他父母和睦,待他极好,他和弟弟妹妹也十分亲近,当家人受到威胁,亲情就会超越趋利避害的本能。
也正因为如此,他想不通江霁初救他的理由。
江霁初继续开口:我父母双亡,只有我哥愿意善待我,可他却因为祭坛与我而言,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替他报仇。
谢寄不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片刻后,江霁初眼睫一颤:因为第七层对我有巨大的限制。
谢寄机敏地发现话中问题:是针对人数,还是针对你个人?
江霁初:我个人。
那些在祭坛关卡中挣扎求生的日日夜夜,亲近之人濒死时的呻//吟,无尽黑暗中一双双憎恨、嘲讽、厌恶的眼。
他的队友一个个离他而去,唯剩他垂着双沾满队友鲜血的手,在这满是罪恶的地府间踽踽独行,不得生,更不能死。
江霁初定定地看着谢寄。
新手关导致的生死簿绑定确实是意外,但在相处过程中我确定你是很不错的人选。
很多人会因为恐惧、主城短暂的安逸选择在祭坛苟活,但你不一样,谢寄,除了出色的身手和头脑外,我相信你不会害怕祭坛,你会不顾任何艰难险阻地离开。
第七层很特殊,我可以向你提供任何我能提供的帮助,只要你能通过第七层。而你通过第七层的过程,就是我报仇的过程。
谢寄,你是个商人,应该明白在目标高度一致的情况下,我们的关系会更加稳固,你不必担心我会背叛、退缩。我的所有行为对你都有利。
对你而言,你只赚不亏。
谢寄心底一沉。
江霁初声线平稳,近乎冷漠的剖析利弊,把自己放在一个可以交易、可以随时牺牲的位置上,只要能达成目的,不惜一切手段代价。
说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