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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蟒在洞口停下,洞穴对它来说太小,根本钻不进去,只得在外面疯狂拍打尾巴。
二人各自捡回一条命,靠在洞穴石壁上同时松了口气。
江霁初:以后不要瞎奶。
不奶了,再也不奶了,谢寄暗叹自己进祭坛后运气直线下跌,就连谢泉都能被他带的欧气全失,你跟思悠上午在林子里有看到这种红蛇吗?
江霁初摇摇头:只有紫蛇和普通的蛇类。
蛇果关卡任务不明朗,村子里只有人类村民,连个boss的影儿都没看到,而村子周围不是树就是山,也就这么一个地方是峡谷,听起来特殊突兀,所以他才想来一探究竟。
虽然凶险,但多少有收获。
刚才遇见的红蛇也好,红蟒也好,看起来和紫蛇一样,都是陈家村的特产,它们攻击性不比紫蛇弱,而且只存在于东面的悬崖峭壁下。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洞穴深长,被红蟒在洞口一堵,前方就只剩个黑漆漆的甬道。
谢寄本来是想探溶洞,提前从招待所拿了个老式手电,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红蟒趴在地上,用灯笼似的眼从洞口望着他们,猩红的信子不断往里试探。
他打起手电,在信子上饶了一下,又把光束打向洞穴深处:只能往里走走看了。
他们两个最低也有一米八,洞穴高度只有一米六左右,只得矮着身子前行。
谢寄不喜欢这么压抑的氛围,拉着江霁初聊起天:小同志,这可能不是我毒奶,而是你欺骗组织的报应,还不从实招来。
江霁初揉揉眉心:我手里有思悠一件东西,她一直想要回去,但我不给。
谢寄:你拿人家姑娘什么东西,还不还给人家。
江霁初沉默了会儿:暂时不能给她。他做事少有犹疑和后悔,只有思悠的事上,一直不知是对是错。
谢寄追问:为什么?
江霁初这次沉默的更久,当谢寄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再次听见青年淡漠的嗓音:我母亲生下我后没几年,我父亲就失踪了,她深爱着我的父亲,满世界寻找他的踪迹。在寻找的过程中,她像变了一个人从漂亮优雅的富家千金,变得形容枯槁,偏执疯狂。
谢寄从谢泉口中听过一星半点,可由江霁初说出来,无论是意义还是震撼都更上一层,他配合道:后来呢?
江霁初继续道。
后来,我偶然得知了父亲的死讯。他临时去国外采景,走得急,没来得及跟我母亲说。
当他抵达后还没和我母亲联系,又遭遇暴雨和山体滑坡,他的脸被砸得面目全非,身份证明丢失,去的地方比较敏感,没走正规渠道,查不到任何有效信息,只依稀辨认得出是我国人,又因随身携带画具,尸体招领启事被登在国外某个油画网站上。
我认出了他和母亲的结婚戒指。
谢寄依稀猜到了什么:你告诉了你母亲?
那年我九岁,不知道该不该说,直到我母亲查出癌症中期,江霁初声音渐沉,我劝她治病,她不治,还要去找我父亲
她登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在他出事的地方自杀殉情。
昏暗的甬道中,江霁初像负着一洞黑暗弯腰前行,手电筒的光线映在他半边脸上,颜色浅淡的唇微微抿着。
当年的江霁初本能地意识到死讯说出来会有不好后果,可母亲身患癌症,他只想让母亲尽早接受治疗,回归正常生活。
如果是年纪再大一点的江霁初或许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可那时候他只有九岁,只想让母亲去医院。
谢寄听得又心疼又气,忍不住道: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你当时才那么小,说不管就不管了?!之后你跟你哥怎么办?
许是往事沉重,江霁初没注意到谢寄的停顿,他吐出口浊气:往后的事不重要,总归活到了现在。谢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思悠那里拿走的,就是类似于死讯的东西。
在未知中苟延残喘的活,或在真相中毫无意义的死。
父母的骨灰跨越重重海域埋回故土,也永永远远地压在江霁初心上。
谢寄:你打算永远也不给她?
江霁初:等时机到了,我会给。
父母已故,思悠却还活着。
他无数次怀疑过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可谢寄来到祭坛,最好的时机也即将来到。
江霁初算着还要多久,垂在身侧的手猝不及防被谢寄拉住。
力道温柔而坚定,偏热的体温想要驱散整个山洞的阴寒。
谢寄和声道:无论发生过什么事,都不是你的错。
江霁初没有回应,只浅浅笑开。
因山洞太低不得不弓身行走,速度被拉低不少,许久后,他们看到了光。
洞外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天际蔚蓝,绿草如茵,美得像一幅画。
在画的正中央,伫立着一棵红色果树。
这是他们在陈家村见到的唯一一棵红色果树,它没比别的树高到哪儿去,静默而孤独,却给人一种足以抚慰心灵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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