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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嘈乱的人群,她的另外一名同事看见她,也看见了她手里12寸的披萨盒子。
静依,你吃这么多又跟病人一起吃啊?
是啊。田静依回了一句,匆匆走近病房这样的寒暄已经是习惯,她并不需要、也没有时间停下来和同事闲聊。
找到燕晨,给他拔了针,田静依将披萨盒拆开,摆在他面前。
给燕晨递了一块,她自己也拿了一块吃起来。
边吃,边习惯性说:你有低血糖,平时可以在口袋里放点糖备着,觉得不舒服了吃一粒今天这是身边有人,要是晕在没人的地方,就危险了。
平时可以多吃点瘦肉、鸡蛋,多喝牛奶
静依!静依!门外突然传来喊声。
田静依腾地一下站起来:来了!三两口吞下嘴里的东西,对燕晨道:
你吃完了就早点回去吧,现在外面怪冷的
年轻病人没有回答,他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似乎变得十分悲伤。
田静依愣了愣,但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细想为什么,同事还在外面等着她。
田静依匆匆离开,燕晨垂下头,面无表情地从披萨盒里取出一块热腾腾的披萨,拿过外卖单扫了一眼。
晚八点过十分。
田静依扭了扭脖子,握拳往僵硬酸痛的肩部垂了两下,满身疲惫地下楼,下班。
她没换衣服,腹中空空,双目呆滞,只想赶紧回家泡个热水澡,睡一觉再说。
夜晚的医院大堂,仍旧热闹非凡。
夹杂着婴儿的哭闹声,男人或是女人的哄劝声,以及老人痛苦的呻吟。
突然,她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叫燕燕什么来着?
田静依没能记住对方的名字,却记住了对方那张异常俊俏的脸。
咳咳她好奇地走了过去对方垂着头,手里抱着一个披萨盒。
你怎么还在这里?
燕晨闻声抬起眼,看见了穿护士服的田静依。
他沉默片刻,抓住手中的披萨盒:我等你下班跟你一起回家。
田静依:??
啊啊?这是什么意思?跟她一起回家?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不对吧?
你没吃两口,还剩了很多姐,你饿不饿?医院应该有微波炉。燕晨自顾自说着。
田静依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拧眉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病人。
如果不是确认,对方仅仅只是低血糖昏迷住院,她都要忍不住问问,他是不是有过精神病史当然,不能直接问,她会去问有权限查看这些资料的人。
田静依深呼吸一口气: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姐?①
你是北方人吗?
这个奇怪的病人,显然是一个麻烦,田静依并不想被他缠上,不管他有什么难处但她仍旧给了他一个台阶。
可她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沿着台阶下去,反而理所当然,甚至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我不叫你姐,叫什么?
田静依:
她觉得她没法跟这个人聊下去了,今天发的善心就当是喂了狗。
我不管你有什么毛病我要下班了,你也趁早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田静依抓紧挎包,警惕地看着燕晨,后退两步和他拉远距离。
她想快步跑开,但估计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身高腿长差距,女人和男人间天生的身体素质差距,她最后只是回到了大堂内,在廊道的靠椅上坐下。②
燕晨跟在她身后。
这里有监控,不远处就是保安他看上去并不具备危险倾向
田静依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但出口的声音仍旧止不住有些颤抖:
你到底想干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她的恐惧,年轻病人沉默了下来。
半晌,燕晨递出手中的披萨盒,哑声说:对不起,我我自己回家。
谁管你怎么回家!
他一道歉,田静依瞬间没那么害怕了,反过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从燕晨手里几乎是抢过披萨盒:好了,你可以走了!
嗯。
终于摆脱了!田静依松了口气,只想燕晨赶紧走,离开她的视线。
她一生行善,倒了八辈子的霉这人怎么回事?
不经意间对上一双蕴藏浓厚悲伤的眼睛,田静依又忍不住心软了。
燕,燕突然,她想起了一个名字:你等等!
燕晨回过身,迎上他疑惑的视线,田静依犹豫了一下,问:
你姐姐,是不是叫燕瑶?
燕晨微微点头。
田静依沉默地拿出自己胸前的名牌,展示给他看:
看好了,我叫田静依。
我不是你姐姐。
你姐姐已经死了田静依在心中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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