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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迟眠在乎的只是那个身份,而不是在乎苏蕉。

与其他那些苏家人,说到底,没有什么不同。

是他期望太过了,所以他要看清一点,让这些苦痛把那漂亮的滤镜一点点的碾碎,过程虽然痛苦,但未尝不是解脱。

只是他是个心软的人,所以他不得不熬久一点。

他要灵魂记着这伤,记着这疼,记着这深陷黑暗的绝望。

才能对那些没有意义的期待,一刀两断。

就在苏蕉熬了很久很久,甚至以为自己熬不下去,想让系统再说两句话的时候

咣当

精钢制成的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了!

轰然的巨响和肆无忌惮闯进来的灯光,转瞬间驱散了淹没灵魂的黑暗。

苏蕉茫茫然的抬起眼。

他忽然觉得这光明很刺眼。

打死宴无咎也没有想到,他会看到这样的苏蕉。

他恨不得捧在心尖尖的小神明,此时却满脸苍白,虚弱无力的躺在角落里,嘴唇干燥,眼皮耷拉下来,如同脆弱的琉璃,布满裂痕的水晶。

一时间,宴无咎几乎恨死了自己。

他恨自己太过自信,让苏蕉走出了他的别墅,又恨自己拒绝了苏蕉要开车的请求,他什么都恨,唯独对作天作地把自己作成这样的苏蕉恨不起来。

他有什么资格恨苏蕉呢。

还未等苏蕉思考这光来自哪里,他就被用力抱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那怀抱紧紧的,甚至在不停的发抖,仿佛他拥抱的是即将破碎的水晶。

对不起

滚烫的液体落在他眼睑上,又被人用粗粝的手指擦去。

他恍惚听到了谁发抖的声音,有点耳熟。

但苏蕉已经困顿的想不起是谁了。

听起来

是宴无咎吗。

就在此时,他听见系统很小的声音。

殿下,不欺负,不一定是善意。

他似乎听到了系统细微的哽咽,模糊而遥远。

您深陷囹圄到何种地步,才会觉得冷眼旁观,也是一种温柔呢。

宴无咎抱着苏蕉,准备离开苏家的时候,被苏迟眠拦住了。

苏迟眠和宴无咎脸上都有伤,这是和两个人争执的时候打的。

宴无咎开车带人硬闯进苏宅,自然受到了不小的阻拦。

苏迟眠语调冷然:把人放下。

宴无咎冷笑一声:他已经不是你们苏家的人了,你有什么资格把他扣在这里?

宴无咎:我可记得,之前车祸的事情我们已经谈妥了。

苏迟眠开门见山:是你弟弟绑架了小雪?

宴无咎硬挺的眉头皱起来:什么?

既然你来了,那不妨好好谈谈。苏迟眠淡淡说:虽然a市你们宴家独大,但如果不好好给我个解释,你现在带着个人,恐怕也不好走出苏家这个门。

小雪苏苪雪,我的弟弟,失踪了。苏迟眠说:而苏蕉之前给苏苪雪发过威胁短信,要绑架他,证据确凿。

在苏苪雪失踪后,我有去找过宴怜。苏迟眠说:但你的宝贝弟弟在精神病院呆着,我并不好探望。

苏苪雪失踪和宴怜并没有任何关系。宴无咎语气冰冷说:从半个月前他被关进精神病院,就已经和蕉苏蕉断了联系。

我也没有绑架你的弟弟。宴无咎:整个a城都知道,我宴无咎就事论事,从不撒谎。

苏迟眠的眉头皱起来,他冷笑说:那他还是自己消失的不成?

宴无咎:这可说不定。

苏迟眠眼瞳冰冷。

苏蕉在宴无咎怀里,被磨红的手腕蹭到了宴无咎的钻石袖口,发出了微微一声。

宴无咎和苏迟眠的目光瞬间都落在了苏蕉身上。

宴无咎无意再与苏迟眠纠缠,这件事我会查清楚,把人找回来,给你一个交代;如果是宴家的责任,我会担着,是苏蕉真的做错事儿,误入歧途,我也会担着。

宴无咎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强调说:但我不觉得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任何人都有可能做绑架这样的坏事。

但是苏蕉绝对不会。

他是会为他人贫苦,难过到落泪的小神明。

他连伤害他这样穷凶极恶的坏人都无法下定决心,又怎么会去绑架别人。

宴无咎盯着苏迟眠,如同护食的狼:你弟弟的事情我谈完了,现在来说这件事要是苏蕉什么都没做,你又让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他冷笑一声:我们走着瞧。

等宴无咎把人带走,苏迟眠略微有些心神不宁,不知为何,他就是频频想起苏蕉与母亲神似的眉眼,还有那双无法让人忽略的琥珀色眼睛。

郑凤在外面参加聚会,还不知道苏苪雪失踪的事儿。

苏迟眠觉得也没必要让他知道,说到底不过是后妈,惺惺作态反而令人作呕。

只是这件事让父亲知道了恐怕麻烦。

至于对苏蕉做的一切,苏迟眠并不觉得有多么的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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