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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英俊的脸上是深深的讥嘲与傲慢。

你是供奉者又怎么样呢?

他语调不紧不慢,偏偏一字一句听起来都像锋利的刀,扎在他心口:不过也是只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嚎叫的困兽罢了。

宴怜想。

他怎么会是困兽呢?

他不是的。

他可以选择苏苪雪成为「玩家」。

让他体会一下痛不欲生的滋味。

但是,这场表演,要有观众才行。

所以他对哥哥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哥哥最近总是失眠吧。

宴怜:要好好睡觉才行哦。

在宴无咎从疗养院走后,宴怜如往常般吃了自己藏起来的安眠药只是这次吃的量格外多,他会沉睡很久很久。

而他沉睡时间的长短,基本决定了他在天灾世界的时间。

简而言之,睡的越久,到天灾世界的时间也就越早,离天灾发生的时间点,也就越远。

在他抵达天灾世界后,化名宴子谋,利用原来世界的经验,联系到了黑市,在黑市做了几场手术赚到了几笔巨款。

他在国外的时候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在地下拳击馆做黑医师,给人做手术,只要手艺,不需要身份证明。

带着巨款,他买下了汽油和一处偏僻无人居住的小木屋。

之后,他用从机械音那里得来的颂词,在木屋里向他美丽的神明祈祷

他在脑海里勾勒,想象着苏蕉的模样,于是私欲开始生长,连祈祷都无法变得纯净。

尊贵的,伟大的,徘徊于彼世的神灵

他轻轻的念着每一个字,立于百万天灾之上,您当拥有数以万计的尊名。

您当受无上赞誉,当受无尽财富,当受万千爱意,世间美好不足衬托您的美德,凡人之语不能称赞您的慈悲。

得您垂怜的信徒宴怜,愿背负天灾之厄,向您窃取一份恰到好处的幸运,惩治渎神的罪者

他在准备好的地图上,在海岸画了一个圈,向神明的力量示意是在「此处」。

他希望苏苪雪出现在这里。

他是神明的供奉者,相当于上帝的天使,这个身份本身就包含着力量,只要祈祷,那么天灾神明一定会眷顾他即使苏蕉本人毫无意识。

这是一种基于「神庙」之外,从神明那里「窃取」力量的一种方式。

当然,这是被容许的,专属于供奉者的祈祷方式之一。

宴怜果然等到了他茫然的客人。

他引诱他,欺骗他,在他昏迷后一边漫不经心的计算他醒来的时间,一边划伤了他的脸,每一刀都很用心。

宴怜记得,燃烧的火柴掉进汽油里的时候,冲天而起的火光很美丽。

苏苪雪浑身是火冲出来的景象也很刺激。

他在买下的海边别墅里不紧不慢的欣赏车碾过苏苪雪时对方刺耳的尖叫。

当然,他没有打算杀死他。

他不爱折磨人,只是觉得苏蕉经历的痛苦,为什么苏苪雪不能好好活着,经历一遍呢?

身为一个精神病人,他无法对苏蕉经历的痛苦感同身受很正常,苏蕉可以原谅宴怜,也可以不原谅,这不重要。

不过为什么苏苪雪身为一个正常人,也不能理解苏蕉呢?

真是不可原谅啊。

做到「理解」这件事很简单,只要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对方身上,这样,再无情的人,一定会理解这样的痛苦吧。

宴怜为自己做的一切非常满意虽然他唯一的观众,可能不那么认为。

绑来宴无咎只是碰巧,但也是非常有意思的收获。

宴无咎刚来到天灾世界,还昏昏沉沉的时候就被他一闷棍带走了。

他不是一个不记仇的人,即便那是哥哥。

所以白天他是宴子谋,晚上回去后就给被铁索捆住的哥哥喂盐酸舍曲林。

那是他天天会在疗养院会吃的药,一开始吃的时候副作用会很大,会控制不住的手脚颤抖。

哥哥被拒绝了,心情一定很不好吧。宴怜说:心情不好就要吃药呀。

宴无咎肩部到手部的肌肉狠狠绷起,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战栗,他盯着宴怜,墨茶色的眼睛藏着寒冰。

宴怜温柔的说:在这个世界结束的时候,我会天天监督哥哥吃药的。

宴怜:心情愉快,才能健健康康的啊。

啊,我还想起来。宴怜说:我在现实世界还被哥哥关在疗养院呢,我这么对哥哥,哥哥睚眦必报,肯定不会放过我吧。

宴无咎一言不发。

可是我又很舍不得哥哥。宴怜缓缓的拿出了一把老式的左轮「木仓」,指着宴无咎的眉心,念在哥哥照顾过我

所以我们来玩一个很老旧的赌博游戏吧。

这把木仓里面可能有一颗子弹,也可能没有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宴怜茶褐色的眼睛里,他眼睛弯弯如月牙:这颗子弹就像可爱的小兔子,它有很多很多的兔子洞!哥哥什么时候会找到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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