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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涵一盯着宴怜的眼睛。
与他可怜委屈的声调完全不同。
那是一双冰冷至极的茶褐色眼睛, 明明浸满泪水, 却藏不住满眼森然的,如毒蛇一样的嘶嘶杀意。
苏蕉想,柳涵一能原谅他,才是见了鬼呢。
啊,蕉蕉一定觉得他不会原谅我对不对?宴怜靠近苏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我们来打个赌吧,要是他原谅我,你就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
苏蕉没有反驳,他觉得这事儿不太可能发生。
柳涵一的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他刚要冷笑。
就看见宴怜取出了一把刀,而尖锐的刀锋几乎贴着少年神明的脖颈。
柳涵一几乎一下要站起来,然而膝盖上的剧痛以及肩膀上撕裂的伤口又让生生的他跪下去:!!
膝盖上又中了一刀,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他抬眼看去,宴怜的第三把刀依然指着苏蕉的喉咙,只是更近了。
苏蕉:什么声音?
宴怜轻轻动了动刀,漫不经心说:是他想站起来结果失败了呢,希望他还是静静的不要动吧,不然
黑暗中,交错的光明落在宴怜眼中,却把他整个人衬得更为邪猊冰冷
恐怕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柳涵一意识到,如果他大叫,惊动了苏蕉。
宴怜也许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怀里的少年。
那刀锋太近了,甚至反射着宴怜堪称冰冷的疯狂眼瞳:所以你会原谅我的吧。
茶褐色眼瞳的少年满眼疯狂的杀意,他戴着雪白的手套,刀锋指着神明的喉结,如同地狱而来,转为弑神而生的厉鬼。
柳涵一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想说你敢。
随后想起,有什么不敢呢?
宴怜与他不同,宴怜是货真价实的疯子,他可以在天灾世界为了有趣,面不改色的解剖掉他所有的同班同学。
神明会被凡人杀死吗。
可是苏蕉看起来那样弱。
他不敢赌。
也不能赌。
一阵令人窒息的,难以忍耐的,恐怖的沉默后。
苏蕉听见柳涵一沙哑,艰涩,几乎堪称压抑的声音:嗯。
苏蕉:?!
苏蕉下意识的想挣扎,却被死死摁在了宴怜怀里,苏蕉听见宴怜伤心欲绝的声音:蕉蕉这样,是不想我们和解吗?
苏蕉直觉哪里不对,偏偏无法指摘。
嗯?嗯是什么意思?宴怜歪了歪脑袋,继续问柳涵一:是原谅的意思吗?
「嗤」。
又是一刀。
刀锋深入手骨,柳涵一疼得发抖。
宴怜弯起唇角,明明滴血不沾,整个人却仿佛浸泡在血色里,他睁着那双残忍又冷漠的眼睛,问:是无论多少刀,都会原谅的意思吗?
柳涵一跪在他脆弱的神明面前,满身鲜血和痛苦,喉咙里仿佛生着从心脏里溢出的疼痛:是。
他凝视着抵在少年脖颈上的刀锋,字句苍白含着恨:是原谅的意思。
宴怜的刀锋一转,迟钝冰冷的刀背以毫厘之别擦过苏蕉的脖颈,他亲昵的用胳膊圈住怀里美貌的少年,用温柔缠绵的语气说:你听,他原谅我啦。
亲爱的,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苏蕉刚要说话,腰间的铃铛忽然剧烈的摇晃起来!!
叮
那一霎,苏蕉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如同逆流的大江,滔滔不绝的灌入引魂铃中,刺耳尖锐,只有他一个人听到的摇铃声几乎撕裂耳膜。
引魂铃,似乎没有引来郑凤,反而引来了不得了的东西
他隐约听到系统的尖叫,和不断流泻的神力值,上亿的神力值竟然如同漏风破布袋里的水,哗哗哗流淌了个干净。
宴怜察觉他不对,松开手,于是苏蕉又看到满地狰狞模糊的血色。
能在恶人身边徘徊的鬼,必然是厉鬼中的厉鬼。
这世上,大抵找不出比宴怜更可怕的极恶之人了吧。
下一刻,苏蕉失去了意识。
苏蕉做了一个梦。
他穿着雪白的星愿,银发赤足,站在一个遥远的,有点古老的巴洛克式的建筑前。
朦胧的暗灰色雾气萦绕在这古老的建筑周围,其他的景象都看不太清,这里似乎绵延着层叠的山脉,类似的古老建筑层叠的落于其中。
有很多戴着尖帽,戴着圆鼻子苍白面具,披着斗篷的人,拿着雪白的骨牙笏,鳞次栉比的进入这座巍峨建筑被打开的沉重的铁门之后。
那些人并没有察觉到他,低头沉默的走进去。
这像是一段静默的,被遗忘于记录笔下的历史。
苏蕉喊了几次系统,无果。
又试探的漂去其他的地方,结果这个梦似乎是有边缘的,他的神力还在,但是无法打破这个固定的界限。
几次试探无果后。
无奈,苏蕉只能混入了这堆尖帽人里,跟着他们进入了这座铁灰色的巴洛克建筑,来观察这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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