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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对宴怜这样的人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可柳涵一苏蕉没有办法想象这样的「不算什么」会是柳涵一说出来的。
苏蕉:你怎么
我很想你。
柳涵一打断了他的话,他无视了苏蕉背后的危险,轻声说着,所以, 你不来见我,我就来见你。
苏蕉竟感觉对方在高兴,他匪夷所思的想,这里出现了什么让他高兴的事情吗?
你在担心我吗?柳涵一轻声问着。
苏蕉一时语塞。
柳涵一注视着那个被血色兔子拥抱的少年神明。
他眼睛几乎瞪圆了, 怔怔的望着他, 他似乎有被他打动,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成为冷漠的神明。
他还是「人」。
至少,在此时此刻,他触及了那颗心。
柳涵一扬起了一个几乎算的上是灿烂的笑了:你在担心我。
他糖栗色的头发不再像白日那样耀眼, 脖颈上的银链映着黯淡的绯红月光, 身上的衣服染着血, 也许在忍耐着非人的疼痛,他凝视着苏蕉,眼尾微微泛着红,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了。
说话的时候,柳涵一已经走到了苏蕉近前,他忽然松开了手,膝盖突然受力的剧痛无法支撑他的身体,他一下跌在了苏蕉怀里。
苏蕉僵硬着身体。
柳涵一闷声说:我很高兴。
就在苏蕉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微微散漫的声音:很动人。
祂的声音很是优雅漠然,说的却并不是苏蕉之前可以听懂的语言,而是另一种语言。
这种语言苏蕉曾经听过在那场被王座与玫瑰囚困的梦里。
苏蕉忽然意识到身后还有着「血腥天灾」,身体又僵硬了。
柳涵一却从他怀里抬起了头,注视着苏蕉身后的「血腥天灾」。
苏蕉在柳涵一眼里看见了背后的「血腥天灾」。
那是完全异化的,诡异而恐怖的,血肉和白骨构成的兔子,祂一双红色的眼睛像两轮血月,冷冷的注视着他们所有的对白。
一瞬间,苏蕉有些恍惚,也有些发冷,又似乎被完全攫取了心神,但他根植于灵魂的神性很快就让他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回了神,随后浑身发冷。
但柳涵一完全未曾恐惧。
他眼里甚至流露了苏蕉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东西一种极度冷酷的,理智的,锐利的东西。
这种冷静与柳涵一所展露的热情单纯完全相悖,甚至不太符合他少年人的气质。
这种完全不畏的注视让祂发出了低低的笑,啊,不错的眼神
祂似乎并不介意柳涵一的存在,或者说,柳涵一在他眼里,只是蝼蚁一样的东西。
他不会因为小蚂蚁的叫嚣而愤怒,只会觉得有点意思。
虽然你的突然出现让我很是意外但也不算太过意外,防备森严的城堡会爬进不长眼的虫子,这是正常的事。
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祂这样散漫的说着:你向神明祈求你永远不该得到的东西。
祂的语气像是对一部剧情无聊的舞台剧做出了应有的评价。
苏蕉感觉背后拥抱着他的存在,力量微微收紧了些,祂的声音很是漫不经心,而最不可原谅的
苏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近了他的耳边,那种漫不经心消失了,他的语调甚至压着愤怒的冷意:是你在动摇。
随后。
柳涵一在苏蕉怀里,消失了。
而那永远与苏蕉衔接的,若有若无的,来自柳涵一的联系也彻底消失了。
苏蕉瞳孔一缩,他在原地僵硬了很久,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愤怒战胜了恐惧,他猛然回过头:你做了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系统的声音忽然尖锐的响起来:殿下,不要注视祂!!击碎引魂铃!!
苏蕉几乎是靠本能行动,所有的神性能调动的神力集中在手心,生生把引魂铃捏碎了!
引魂铃发出了一声铮然凄哀的声音,随后和眼前不尽的鲜血,狰狞恐怖的兔子,一起化为了碎片
绯红的月亮消失了,满地的血消失了,那巨大的兔影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趴伏在他背上,两手环绕着他的腰的,闭眼的沉睡的宴怜。
后背依然有种湿漉漉的温热感觉。
那是宴怜的血,他的伤口裂开了。
刺眼的阳光从楼梯道的落地窗外照耀进来,晒在苏蕉身上,但他却不觉得暖,他甚至觉得骨头发寒。
因为柳涵一,似乎是真的消失了从这个世界上。
苏蕉打了电话,想把宴怜送回医院。
医生来了,宴怜却紧紧的抱着他,怎么也不松手。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
苏蕉想要甩开他,却听见他低声说:蕉蕉苏蕉以为他醒了,回头却看到他被泪水沾湿的睫毛他没有醒来,他依然闭着眼睛,可他似乎是做了噩梦。
泪水源源不断从眼角滚出来,沾湿了他精致美丽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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