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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针刚打完,但还不确定现在有没有退烧。
玉淮星僵硬又快速地偏过头躲开顾辞念的手,他喃喃自语道:我不奢望了,我不会再奢望了
什么?玉淮星的声音有些哑,说得又很小声,顾辞念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玉淮星抬起眼眸,望向窗户外面黑的只能听见的瓢泼大雨,刚才温碧玉说的话如同按了重播键一样不断地在耳边回荡。
你追逐的光是引你走往更深深渊的夺命锁,玉淮星你就是孽种贱货,这样卑贱的你怎么配得到幸福,所以你永远也不会幸福,永远都只配被人玩弄于股掌!
你只配活在地狱里,你永远都无法摆脱黑暗,你永远只能生活在深渊里!
深渊他一直都是在深渊中长大的,只是在高三那一年遇到顾辞念他见到了第一缕阳光。
从未见过阳光的他本能地追逐着,从来没有想过那缕阳光为什么会照进深不见底的深渊。
听着砸向大地的噼里啪啦的雨声,他纤细的手指攥紧凸起一个个骨节。
神经如同被麻痹了一般,他的精神都是恍惚的,雨珠砸落,嘈杂的雨声也挥散不掉他耳边传来的如山谷回音似的温碧玉的声音。
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在灯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光芒,玉淮星的目光停在水果刀上,伸手拿过刀往自己手腕上划。
玉淮星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顾辞念大喊,他眼疾手快地伸手去夺玉淮星手里的刀,可锋利的刀刃已经把玉淮星的皮肤划伤。
鲜红的血液渗出,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晲着那抹红色,顾辞念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了玉淮星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
疼痛从心脏深处袭来,他瞬间慌了神。
手忙脚乱地赶忙抽了好几张纸巾捂住玉淮星手腕上的伤口,顾辞念另一只手按了呼叫铃。
给我马上过来!
伤口传来的痛感让玉淮星的头脑清醒了些,至少他现在不再像刚才那样精神恍惚。
他想从顾辞念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可是顾辞念却抓着很紧,摁着他的伤口止血的手完全没有松开。
你别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心口的惊慌还没消失,顾辞念的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医生很快赶来,他给玉淮星做了包扎,幸好顾辞念反应及时,伤口不深,只划破了皮肤表层,这段时间勤换药就好,也不会留疤。
玉淮星的烧现在已经退了,可是他的身体不好必须好好调养,而且他的身体以前就落下了病根,再不好好调理会加重身体的负担。
玉淮星你到底想干嘛!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你知道吗!顾辞念惊魂未定,说话时压着情绪,要是我再慢一步你知道自己的手会成什么样吗!
玉淮星缓缓地看向他,漂亮的眼睛犹如死水一样泛不起半点涟漪。
再慢一步会变成什么样
变成什么样也比现在要好,不是吗?
顾辞念他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年我发烧时要是你没有送我去医院就好了
要是当年顾辞念没有送他去医院,他们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相处,更不会因为那颗糖那缕阳光把自己的心也搭进去。
他始终记得那一天,温暖的阳光洒在顾辞念身上,他慵懒勾唇一笑:不苦了吧?
不苦了吧
的确不苦了,那时候的糖不仅盖住了苦味,还甜进了心里。
可是顾辞念当时看到肯定觉得很有趣吧,一个这么卑贱的人竟然还敢奢望阳光,看着他一步步沦陷心里只觉得很好玩吧。
毕竟他一开始会接近自己只是因为校园生活太无趣,想在自己身上找乐趣罢了。
玉淮星!顾辞念忽然怒喊,什么错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淮星抬起头,他对顾辞念笑了下,眼神却空洞又冰冷。
顾辞念被玉淮星的笑刺的心脏剧疼,望着他泛红又麻木的眼睛心脏一阵阵的疼痛袭来。
瞬间他心里的郁燥像是烧得正旺的炭火被一盆冷水泼下,「滋啦」的全然消失,只剩下冷冷的白烟。
他对上玉淮星绝望的眼神,心脏猛地一颤,立刻紧紧抱住玉淮星,心里莫名的恐惧化开,仿佛下一秒玉淮星就会再次消失。
手紧紧地把玉淮星拥进怀里,紧的不敢放开半秒。
顾辞念这辈子你打算玩多久?玉淮星任由顾辞念把他紧抱在怀,对方的力度仿佛要把他嵌进怀里。
他没有挣扎,身上的力气已经用完了,他空洞地看着前方,声音轻的只有气音:上辈子你玩了十年,这辈子也要再玩十年吗?等到你玩腻?还是要我再死一次?再死一次时间会不会结束得快些?
玉淮星!顾辞念的情绪有些不受控,他现在听不得玉淮星嘴里的「死」,他声音冷沉又有些发颤,谁准你这样说话!我不准你再说「死」字!我没有玩,我说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而且我、我之前根本没有记忆!
他明白玉淮星在说什么,被砸到脑袋后一直尘封在脑海的上辈子的记忆才像是被破了锁一样齐齐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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