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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急忙道: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偏您侄女也不能这么偏,您怎么知道那花就是从王府里盗取的,就不准咱们自个儿买种子?

先前的那位管事姓陈,如红豆所言,金缕确实是她的侄女,且平日里借着她的势行了不少荒唐事。可是那又怎样,不过两个臭丫鬟,她还治不了了?陈管事瞥了瞥阿黎,轻蔑道:那你又如何证明这些是你自个儿买的?

红豆忽然愣住,茫然无措。倒是阿黎按住了她,对上陈管事的眼睛:陈管事貌似想错了,今儿过来告状的可是您侄女金缕。这告状的手里没有证据,却叫我这个被告的拿出证据自证清白,便是到了公堂,只怕也没有这么个道理。

你这简直是狡辩!金缕见状不好,生怕院子里管事都被这个丑丫头带到沟里,慌忙阻止:你就是偷了王府的花,我都看到了,我就是证据。

蠢材!陈管事摇了摇头。

阿黎没讲金缕的话当一回事,道:诸位管事明鉴。金缕与我确实有过龃龉,还私自散播过谣言中伤于我。用她的话给我定罪实在有失公允。

不是,我没有散播过谣言

几位不相信可以去查一查。 阿黎补充道。

你!

够了!孙嬷嬷板着脸,不耐地斥责道。怯于她的威势,原先争起来的两个人也都消停了下来。孙嬷嬷转向金缕:你到底可有证据?

我金缕不过是打听到了些蛛丝马迹,又一口咬定自己看到了阿黎偷摘王府里的花做胭脂。真要让她说什么证据,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只能僵在原地。她原想着姑姑会帮着她,今儿这事十有八.九会成,只是没想到,这两个死丫头这么会狡辩。

没证据就闭上你的嘴!

金缕被震地说不出话来,也不敢说什么话,只得偷偷望向陈管事。

陈管事一面暗骂侄女不管用,一面还要给她扫尾,遂不得不顶着孙嬷嬷的威压出面说话:孙嬷嬷,暂且不论这花到底是不是王府的,可这两个丫鬟确实是在府里私卖胭脂,不仅在咱们院子里卖,还在南院里卖,这样实在不妥。

孙嬷嬷阴恻恻地盯着陈管事,半晌才道:南院的事,莫要攀扯,记得了么?

陈管事一时惊诧,竟下意识地点点头道了一声是。

在场的几个也都没想过,孙嬷嬷会对南院的人这样讳莫如深,连提都不给提一下。只是,陈管事还想再说两句,道:可这两人私下谋利,攒下私产,总又能不惩。

孙嬷嬷眉心一蹙,红豆眼见,立马抢着回道:这是什么话?虽说咱们是奴婢出身,签了卖身契,身家性命都是主家的,可大魏亦没有哪条明律是明说了奴婢不准有私产的。若真如陈管事说的那样严重,那咱么府里也不必发月钱了,没得给了由头让咱们攒私产。

红豆的话说得极快,三两句就说得那陈管事哑然无声,不过她还嫌不够,明晃晃地在金缕和陈管事两人身上游移,笑得不怀好意:再说了,您那侄女手头可是有不少私产的,三两银子,说拿就拿出来的,可见平日里没少借势揽钱。陈管事如今这话,可是连你这侄女一块算进去了呢。

你少污蔑人。

哟,我说的可都是真话,那三两银子还在阿黎手上呢,要不要拿出来给几位管事看看啊?

金缕气得发抖。

这都是什么人,骗了她的钱,结果竟还倒打一耙。

不过,事情到现在算是没有什么好争论的了,毕竟再怎么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陈管事对金缕这个侄算是失望透顶了,空有算计的心思,奈何却没有脑子。

她若是再顺着金缕的话往下说,只怕会落个帮亲不帮理名声,因而也退了下来,站到孙嬷嬷后头。

孙嬷嬷见此,眯着眼睛想了想,而后直接对红豆和阿黎道:你们二人,罚三个月月钱。

红豆攥紧了拳头,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真的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倒是阿黎,很快就接受了。不过三个月的月钱,嬷嬷也没说往后不准卖了,钱还是可以再挣的。

至于你,孙嬷嬷笑了一声,被她看着的金缕不争气地抖了抖,诬告他人,降为三等丫鬟,罚半年月钱。

嬷嬷,我

金缕,住嘴!陈管事赫然出声,堵住了金缕的话,而后惶恐地对着孙嬷嬷。

这老货,看来是安稳日子过久了,都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孙嬷嬷警告了陈管事一眼,总归是她手里的人,要怎么处置还不是她一句话事,于是也不再追着不放了,道:得了,闹了这么一场,都散了吧。

众人闻言,俱松了心神,朝着孙嬷嬷行了一个礼,各自退去。

阿黎扶着红豆正准备往回走,忽然听见孙嬷嬷叫了她一声。

嬷嬷,可有什么事?

红豆见孙嬷嬷看过来,会意地松开阿黎的手,独自走出了院子。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孙嬷嬷在阿黎身上转了一圈,突兀地开了口:今儿过后,你就去正院领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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