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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埋头做自己的事,恍然间,一滴一滴热泪顺着脸庞滑入云亭的脖颈,浅淡滚烫,在他的鬓角处划出一道蜿蜒的湿痕,像极了窗外顺着房檐滴下的雨水。
窗外的天幕黑的似墨,悠远深长,月亮早早地躲了起来,乌云密布,风雨已至。
........
深陷发情期的云亭被眼泪烫的一个激灵,恍惚中,理智似乎恢复了些许。
像是在悬崖边走钢索的人,身躯随着平衡杆左右晃动,摇摇欲坠,每一次落脚都胆战心惊,稍有不慎便会掉进万丈深渊。
云亭动作一顿,茫然地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心想自己哭了吗,眼底短暂地恢复了些许清明,几欲崩断的神经在看到时寻绿掉眼泪的时候猛然拉想了警报,竟有些手足无措地小心翼翼捧住了他的脸,心底倏然涌上些许指甲盖大小的愧疚:徒儿,对不起......
时寻绿狠狠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尾音带着沙沙的哑,无端让人觉得有些脆弱,一截一掐即折的脖颈从衣领探出,在烛火下白的晃人:娇娇,别这么对我.......
他说:别这么对我。
谁都渴望一份稳定又有安全感的感情,没有人能接受亲近之人的若即若离,反复无常,没有的.......
跪在清衍洞府门口求见云亭的时候,时寻绿心底为云亭想过无数个理由,哪怕云亭愿意见他一面 ,敷衍地给他一个借口,时寻绿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可是云亭甚至连一个借口都不愿意给他,就这么和他断了.......
人与人之间相处,总有渐行渐远的那一天,或许是观念不合分开,又或许仅仅只是错过一面,之后便再也得不到对方的消息。
纵使时寻绿懂得这个道理,纵使他深夜翻来覆去强迫自己接受云亭不要他了这个事实,但面对云亭时,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仍旧不能释怀。
或许他也明白,一旦释怀了,他和云亭,就像坐标上两根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余生再无交集。
云亭见他落泪,瞳孔骤缩,被发情期折磨的心神让他感觉一下子坠入云端,下一秒又跌入地狱,只能绷紧神经,伸出指尖笨拙地拭去他的眼泪。
他勉强从时寻绿嘴唇张合的字句中理出些许头绪后,低下头像个小动物般亲昵地亲了亲他的脸,语气单纯:那以后,你教教我怎么做,好不好?
时寻绿闻声缓缓收拢指尖,面上晦暗不明,像是努力判断着云亭话里的真伪,半晌才道:你说真的?
真的,不骗你。云亭心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当真,这句话还是时寻绿教他的,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被骗的底裤都不剩,做出一副单纯的模样:我说话算话。
时寻绿面无表情的时候很凶,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其实私下里却很好哄,闻言却如山谷的冰,在一片无声中融化,紧绷的神经慢慢松缓下来,在烛火明灭中,捧住了云亭的脸,触手生温,悄声呢喃道:娇娇......
我还能再信你一次吗........
时寻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看着云亭被揉的有些乱的红衣,惊疑不定地出声问道:是你吗?
那天拜师大典,是不是你救了我?
云亭不明白时寻绿突然执着于这个问题,傻愣愣地点了点头,蹭了蹭他的腿,脸悄悄地红了:那天我错把信物与你,生怕你受罚才赶来的,好在你.........
云亭话还没说完,时寻绿就倏忽红了眼,像一匹饿狼般扑上前吻上了他,带着些许凶狠决绝,用力咬了咬他的唇,堵住了云亭喉咙里所有的话,舌尖开始攻城略地。
云亭一开始还有些茫然,但又很快以更激烈地方式回吻回去,两个人相拥着滚进里头,直到两个人嘴里都染上了一丝血腥味,才堪堪分开。
气氛一触即发。
云亭堪堪被发情期引起的**此刻又被点燃起来,他腰间轻摆,下腰的腿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一条金黄色的鲛尾,时寻绿闭着眼亲他的唇,指尖往下滑时不自觉地触到一手冰冷黏腻,下意识疑惑地睁眼:.......
在看清那一条金灿灿的是鱼尾后,时寻绿倏然瞪大了眼,像是被火烫了倏然缩回手,有些瞠目结舌:娇娇,你,你怎么........
云亭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体内翻涌的清潮,气息炙热紊乱,但还等时寻绿震惊完,就迫不及待地摆了摆尾巴,缠了上去。
角落的木桌花瓶旁放着一个人偶装饰,随着晃动不小心掉进下面一个画着人面鱼身的海妖水盆里,昏黄的烛火散发着软暖的光,远远看去,水面上人腿和海妖尾巴交缠在一起,竟然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时寻绿在云亭的腿变成鲛尾的一瞬间,整个人已经僵硬成了一块木头,当视线下一秒移到鲛尾上端时,像是看到了什么狰狞可怕的东西,更是忽然间脸色刷白,一滴冷汗从额角淌下,下意识向后退去,嗓音颤的不行:不,不行,娇娇.......
会死人的。
但云亭哪里肯给他退缩的机会,动作循着本能,杂乱无章,毫无技巧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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