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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远没有挣扎,顺势坐下,靠在了一旁的树干上,还不忘给自己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眼前是一片无边无垠的蓝天。天地之大,他的心胸也跟着开阔起来,一阵风吹过,带着花草的清香。
他笑了笑,轻声道:但在下对权力,当真无半点心思。
殿下并非像表面上那般心甘情愿吧?本王可以给你自由,让你随心所欲地做你想做的事。
可能要让漠北王失望了。宋青远随手拂开肩上掉落的树叶。
连提伸手薅了一截草芽,递到嘴边吹响,草枝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开口道:后日便是秋猎,不知殿下有何准备?
没有。宋青远摇头。
这话并非敷衍,他确实没为这场秋猎做什么准备。对于这副身体,除了多备些药以外,也没什么准备的必要。
至于燕云的面子宏德帝根本就没有邀请他爹。也不知道是不愿承认燕云的合法地位,还是怕输给燕云丢脸。
回到府中后,宋青远就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秦子箴。调查送国书到南周的使臣一事,已经有了结果。
那几人在与殿下交接完国书事宜的次日,就启程返回了燕云,并无异常。只有每日给他们送饭菜过去的店家曾说,有一位客人好像有一天不在馆驿。那日早上不论他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人应。
可曾问清楚了那人的相貌?宋青远问道。
店家只说那人大约中等身高,左眼边有一道刀疤,模样有些凶狠。秦子箴皱了皱眉,属下并不知道在燕云有这样样貌的人。
宋青远也点头表示认同,一转眼却看到了站在一旁好像若有所思的江铎。怎么了?江铎。
江铎有些迟疑地开口,小的好像见过此人。
在何处?秦子箴有些激动。
小的小的曾偷偷到过大王子府上附近,见过这般模样的人,不经通报就进了王府。
江铎这话说的遮遮掩掩,宋青远却一秒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江铎的父亲表面上是因贪污赈灾款被斩首,但实际上却是被燕王拉出来给大儿子顶罪的工具。赈灾款贪污一案,从审理到定罪不过半月,目的就是隐瞒宋祁镇才能是真正主使的真相。不然就凭一个从四品的太府少卿,怎么有如此大的胆量。
因此江铎心中记恨宋祁镇,想要为全族报仇也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
宋青远用眼神示意秦子箴不要多嘴,慢条斯理地说道:想来除了他,也没有人如此迫切地想要我这条命了。
秦子箴面露疑惑,若是大王子指使,怎么他如此轻易便放弃了?
此人不等府上仆役动手就离开会京的举动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宋青远不以为然地说:不过是随便一试,事成血赚,失败也不亏就是了。
这次来会京的人选都是燕王安排的,宋祁镇不敢让燕王知晓此事。此人既然是瞒着其他人偷偷行事,便只能亲力亲为。宋青远点点桌面,江铎,你只需查一查那日府上有谁彻夜未归便是。
江铎领了命令,正要离开,宋青远又继续吩咐道:明日你将庄上所有造好的纸都送去大相国寺的念慈法师那里,一切听从念慈法师的安排。
安排完全部事宜后,宋青远就踱步到寝殿,看着屋内熟悉的摆件,叹了一口气,清晰地认识到,即使自己甘心做个无所事事的质子,那些憎恨他的人,也不可能就此罢休。
第二日清早,江铎便过来汇报搜查的结果。
那日晚上没有回府的一共有七人,分别是
宋青远打断江铎的汇报,排除去在会京没有家室亲眷的。
那就只剩三人了。江铎立马回答。
这三人分别是何时离开府上的?
回殿下,前殿洒扫的那人是日落时离开的。剩下的人分别是许三和刘大,不到午时就走了。江铎对答如流,显然是将此事查了个一清二楚。
宋青远嗯了声,吩咐道:将着二人带上来吧。
不过片刻,便有身强体壮的仆役把二人带了上来。
刚进门,就有一个面色青灰的人的跪了下来,边磕头边往宋青远脚边爬,殿下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啊!
旁边的仆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防止他惊扰了殿下。
那人双臂被缚,还不忘高声为自己辩解,小的家中还有病重的老娘,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才犯下的错误啊。殿下福泽深厚,安然无恙,就饶了小的这回吧。
宋青远拉住了怒不可遏的江铎,出声问他:所以是那人给你钱财,让你本王下毒的?①
他见宋青远语气宽和,道是殿下愿意原谅他,赶紧声泪俱下地说道:家里老娘病重,小的无钱医治,这才一时鬼迷心窍,应下他的奸计啊!
你可知那人是谁?
小的不知!小的不知!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刘大的额头磕在青石地面上,已经有血顺着鬓角救了下来,配上他痛哭流涕的模样,看起来颇为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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