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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闻言有些谄媚地搓搓手,堆着讨好的笑意问道:哎,知道了,少当家。那车厢里那个丫鬟怎么处理?

陆朝挑了挑眉这才看清小姑娘瞧着虽是狼狈不堪,可身上衫裙却是极好的料子。鬓发虽是散乱了,也犹能看清梳的不是仆人的发式。

原来这个厉害的小姑娘还是个千金小姐?

一并带回寨子去。可管好了你们的手,想来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让人家里拿钱来赎,若是人没了陆朝顿了顿,不再接着说了,转身走出了点儿距离,才头也不回地道,你们可是赔不起的。

小个子山匪一声不敢吭,壮汉心虚地连声应是。

江以桃看着他的身影没入树林深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最终落入一片黑暗里,昏了过去。

壮汉看着年轻男人离去的方向,不屑地啐了一嘴,这陆朝真能装模作样,寨子以后要是给了他,定是要毁在他手里!

可少说两句吧,小个子指了指背后,兄弟们可还在不远处,若是这话被别人听了去,再告诉少当家的,小命不保。

我为寨子出生入死,这点儿小事区区这点儿小事!壮汉原是扬声说着,最后声音却越来越小,显然也是害怕被别人听见。

小个子山匪上前拍了拍壮汉的背,意有所指道:你可别看少当家一副书生样子,当年有个兄弟使了坏把他丢去了后山。后山那地儿有群狼,那年少当家的才十六岁,竟满身是血地回来了。

壮汉显然有些后怕,盯着倒在一旁的江以桃,嘴硬道:少当家的可没说要把她带哪儿去,我将她带回自个儿屋里,少当家也不知道。

小个子山匪嗫嚅着想说些什么,肩膀却被人拍了一拍,他惊骇地转身望去,只见陆朝挂着笑站在那儿。小个子一时间只觉胆寒,他竟未曾发觉陆朝的行踪,也不知壮汉的话他都听到了多少。

小个子山匪正想提醒壮汉,陆朝却先开口说话了,这小姑娘

壮汉惊骇,转回头来也看见了他,顿时面色发白,哆哆嗦嗦道:少少当家

陆朝还是那副带笑的样子,这小姑娘,带我院子里去,若是我回去没见到她

见得到,见得到,少当家放心。壮汉起了一身虚汗,浑浊的眼睛滴溜转着。

笑面虎。壮汉与小个子看着陆朝慢悠悠离开的背影,竟不约而同地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江以桃再清醒过来,外边的天已经黑了。

入眼的便是朴素的、木头构起的横梁,昏黄的烛光摇摇晃晃,在她眼前跳出细碎的光点。

江以桃撑着身子想起身,却浑身酸疼得只能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

正巧是有推门的吱呀声响传来,江以桃更是慌乱,挣扎着起身却撞翻床头摆着的烛台,摔在地上发出哐当声,烛火熄了一盏,更是显得屋内的光线昏暗。

江以桃有些懊恼,来人却已站在了床前,轻笑一声,道了一句:笨手笨脚。

是先前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江以桃抬眸去看,果然是陆朝,还未等她开口说些什么,门口又传来了说话声。

阿朝,你就别吓人家了。来者是一位娇俏的少女,约莫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乌发简单地在头顶盘成双环,笑得眼睛弯弯,平叔可说了人家身体不好,得静养呢,你就别给人家添堵了。

江以桃盯着这两人,抿着苍白的唇,一言不发。

陆朝去扶那倒地的烛台,借了另一盏蜡烛,重新燃上了烛火,我可没有欺负她。倒是她,弄倒了我的烛台。

陆朝说完又看了江以桃一眼,明明没有再说什么,那双黑色的眼却带来了无端的压迫感。

来人将一盆水放在了面盆架上,坐在了江以桃的床前,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这儿可没你什么事了,莫要来打扰人家小姑娘歇息。

陆朝但笑不语,双手交叠着架在脑后,像个纨绔子弟般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走后却十分有礼貌地带上了门。

江以桃呆滞地看着陆朝离开的方向,一时间无法将他与令山匪都胆寒的少当家联系起来。

眼前这姑娘也是虽是穿一身粗布衣裳,却干净整洁,笑起来也十分乖巧,哪里有半点山匪的样子?可自己昏迷前分明是遭遇了山匪才是,江以桃暗自思衬着,不动声色地往床里边坐了些。

那人一副没有察觉到她小动作的样子,露出一个亲切的笑意来,我叫许岚,是阿朝的姐姐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人,陆朝。你可能不知道,今天你差一点就要成为我的五姨娘了。

江以桃不想深究这两姐弟为何不同姓,说到底这土匪窝里出什么事儿都不算奇怪,她垂眸看着粗麻的布衾,并未接话。

许岚却是个健谈的人,一点儿没介意江以桃的沉默,自顾自地往下说了下去:我猜你一定好奇这儿是个什么地方吧?或许你也知道,我们是山匪,这儿是溪山。你本是要成为我爹的第五个小老婆,可阿朝竟把你要了过来真奇怪,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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