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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开脑袋中奇怪的胡思乱想,抬脚往厢房走去。

*

江以桃洗漱完刚从厢房出来时,便瞧见许岚来了。

她看起来十分高兴,远远地就冲江以桃挥了挥手:阿言

江以桃也冲她挥了挥手,然后她定睛一瞧,顿时笑也笑不出来了。

再远处一些,那个穿着粉色衫裙的人影,怎么有些像宁云霏?

待两人走近了,江以桃才不咸不淡地牵了牵嘴角,还真是宁云霏。

江以桃一想到昨日被她推的那一下,便有些恼火。

宁云霏却好像个没事人儿一般,手上拿了个画卷,十分得意得冲自己斜瞟了一眼,看起来很是小人得志。

许岚握着江以桃的手,左右看了看,笑道:瘦了些,阿朝那家伙定是没有好好照顾你。

江以桃正想反驳,却被宁云霏抢了先,只见她朝江以桃递过手上的画卷,挑了挑眉,傲慢道:谢不言,你别说我诓你,今日许岚也在,我们便来好好说道说道。

许岚也不知宁云霏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皱了皱眉,你这一大早的就要跟我一起来阿言这儿,又是再打什么坏主意?

江以桃垂眸看着那画卷,也觉着应当不是什么好东西,抿着唇不去接。

谢不言,你怎么不接?宁云霏有些气急败坏,瞪了瞪江以桃,你不会这就怂了吧?

阿言,你别吃她激将

许岚话还没说完,江以桃就接过了那画卷,话也不说一句,干脆利落地便展了开来。

只瞧了一眼,江以桃便呼吸一滞。

这是个姑娘的画像,看着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巴掌大的瓜子脸,细长的柳叶眉,一双灵动的杏眼平添了几分活泼可爱。穿一身浅绿的纱裙,站在一颗开满了花的桃树之下,微风扬起她的发梢,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画像上的人,竟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或者说,是她自己竟与画像上的人有七八分相似才对。

江以桃顿了一顿,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出了一丝涩口的血腥味。

再看了看落款,陆朝。

许岚看着江以桃的脸色一点点白下来,也知道这画卷里定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忙凑过去看了看,也是一顿。

宁云霏看着更是得意,冷哼了一声。

宁云霏,你这是做什么?许岚一把夺过那画卷,往她身上一丢,厉声道,带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宁云霏并没有接住画卷,任由它砸在自己身上,又扑地一下掉在地上。

宁云霏向来是个蛮横骄纵之人,突然间被许岚被这般对待,脸色也差了起来,谢不言,我没有骗你吧,你也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许岚更是生气,她那一向是温和带笑的脸上布满了阴云,伸手指着门口,语气也十分不客气:宁云霏,你再不滚,我就动手了。

许岚到底是从小就长在寨子里的,拿着舞刀弄枪的把式她也会上一些,虽与陆朝那些个大老爷们没得比,欺负欺负宁云霏还是够她喝上一壶的。

宁云霏当然也知晓,多少有些害怕起来,可对上看起来更柔弱的江以桃,她又变得得意起来,阴测测地笑了笑。

谢不言,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江以桃却突然勾了勾唇,盯着宁云霏,温声温气道:宁姑娘,这是陆朝为我画的画像,你是从何而来的?

宁云霏这是第一次见识江以桃的厚脸皮,震惊得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许岚分明是知道这画像画的并非江以桃,却还是帮腔道:宁云霏,你不会不知道这画像,画的本就是阿言吧?你的陆朝哥哥怎么什么都不与你说,真是可怜见的。

你胡说宁云霏急得脸都涨红了,除了这三个字也说不出旁的话来了,那只指着江以桃的手指更是止不住颤抖。

江以桃淡笑着,弯腰捡起了画卷,轻拍了拍粘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地卷好,却没有递给宁云霏,而是就这样执在手中。

宁姑娘,我早与你说过,我们不是一类人。江以桃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你莫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之间并没有话可说了。

还不等宁云霏反驳,江以桃便偏过头去不再看她,淡淡道:宁姑娘,不送了。

许岚也面有愠色,宁云霏心知方才江以桃看到画卷时的难过不似作假,便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呆在这儿除了受这两人的冷眼外也没有别的意义了。

于是她冷哼一声,也不纠结那画卷还在江以桃手里,趾高气扬地转头便走。

阿言,这许岚盯着江以桃手上那画卷,支支吾吾了好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是知道陆朝有个思慕了多年的姑娘,却不曾想过,这姑娘竟和江以桃这般像。

江以桃还是那副淡笑,将画卷放在了石桌上,自己也坐了下来,垂着眸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姑娘,你与我说说陆朝吧。

说说那个我不认识的陆朝,让所有人都害怕的陆朝。

真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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