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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林氏适时开口道:阿月,你爹爹十分担忧于你,瞧着你每日都待在院子里,想着今日有十分盛大的花宴,让你的四哥哥带你一同出去逛一逛如何?
江以桃又瞅了瞅江润之,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了晴柔方才那句十三王爷有意娶亲了呢,只这一瞬,便像是明白了一切。
江祯点点头,为自己找补道:姑娘家的,整日待在院子里像什么话。
女儿知晓,还劳烦四哥哥带着我出去逛一逛了。江以桃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
江以桃这副乖巧的样子显然取悦了江祯,十分爽快地笑了两声,道:不愧是我江家的姑娘,乖巧柔顺。
江以桃不置可否,倒是江润之瞧着颇有些为难的样子,抬头瞧了瞧江以桃又很快地移开了视线。
江林氏也是十分满意,频频点头。
江以桃心知这两人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无意再与他们周旋,含笑着躬身作了个福,道:女儿先回院子准备一番,劳请四哥哥等我一会儿了。
江润之欲言又止地瞧了瞧江以桃,见她一脸温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妹妹快些去罢,我在门口等你。
江以桃明白江润之要说些什么,可她也知晓自己的无能为力,最后深深地瞧了一眼江润之就出了门,就要拐进回廊时,却听得里边传来了一声江林氏的声音。
润之,你要照看好妹妹。妹妹自小便难辨方向,你莫让她迷路了才好。
声声入耳,皆是真切。
江以桃顿了顿脚步,很快地便缓了回来,神色如常地穿进了回廊,柔软的裙摆的脚踝边打了个卷。
方才那一瞬,江以桃有些鼻酸。
这些有关于自己的零零碎碎的琐事,江林氏好像记得分外清楚,可那些应该在意的事儿,江林氏却好像从未注意到过一般。
她的母亲,好像总是矛盾的。
江以桃挺直了脊背走着,这姿态倒是与江林氏如出一辙。或者说,往日还在盛京时,江以桃的一蹙一笑皆是江林氏亲手教导的,与江林氏简直别无二致。
如果没有意外,江以桃会成为第二个江林氏。
可意外
意外便是江以桃遇见了陆朝,那个恣意张扬的山匪少当家。
她好像并不能心甘情愿地做一只被囚禁在盛京城的金丝雀了,她见过了那样辽阔的苍穹,见过了那样肆恣的少年郎,哪里还愿意被关在牢笼里。
*
盛京城不愧是盛京城,这宴会也不愧是当朝太子所设的花宴。
江以桃屏着呼吸,脸上挂着一抹柔和的笑,注视着眼前来来往往依次落座的人,又不禁去看这厅内悬着的一条条丝绦,看它们在时而漏了进来的风中相互交错。
这厅内的种种瞧着便十分华贵,一旁摆着的花瓶上镶嵌的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折射出刺目的光,这会儿分明是白日,可这夜明珠泛出的光似乎比日光更盛,刺得江以桃眯着眼移开了视线。
人群大多已经落座,江以桃坐在右边的女席之上,江润之则是去了右边的男席。这些人坐在各自的小桌前,伸长了脑袋正有说有笑的交谈着什么,谈笑声不断地涌到江以桃身边,她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
江以桃并不喜欢这些觥筹交错的宴会,若不是碍着父亲母亲两人的游说,她定然是不回来这什么劳什子的花宴,左右皆是陌生面孔,又被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喧哗闹得心烦。
忽然间,她瞧见了主位上落座了一片月白的衣角。
江以桃愣了愣,抬眸望去,顿时浑身冰凉,僵在了原地。
那人穿了一身月白的长衫,松松垮垮地披着一袭同色的披风,他的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神色冷漠地坐在那儿,右腿十分随意地曲着,右手则撑在膝盖处,食指的指节轻抵着额角。
他的眸色很深,薄唇轻抿着,那双桃花眼的眼尾微微上扬着,为他这张瞧着冷情的脸平添了几分魅色。
耳边喧杂吵闹的声音在那一刹那忽然沉寂了下来,江以桃的耳边安静得只有自己心口哐哐作响的声音,她捂着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这人分明是陆朝。
或许是江以桃的目光太过炽热,那主位上的人也朝她投来视线,四目相对之间,江以桃在心中想了千种万种可能,却在那人淡然移开视线后,又尽数推翻。
他的眼神是冷的,像寒冬时节湖面上结的冰。
江以桃的身体也一寸寸凉下去。
陆朝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瞧自己,他不是这样的。
第55章 太子
今儿个的天气并算不上好,早些时候还有雾蒙蒙的太阳,到了这会儿是一点儿都瞧不见了,阴沉沉的好像马上便要下起雨来。
江以桃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强硬地挪开了视线,盯着眼前那酒盏瞧,瞧着瞧着就便一阵鼻酸,心口的酸涩更甚。
若那是陆朝
或许那才应该是陆朝,总是高高在上的,冷面冷眼地瞧着所有人。谁也不应该从他那儿讨得一点儿好处,谁也不应该在她那儿捞到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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