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舟中谁着锦衣来(9)(2 / 3)
你是怎么和月宜说的?”
陆昭面色有些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母亲这般问他才回过神语调略带无奈:“就是直接说的。”
“难怪月宜这几日总是难过,昭儿,你向来偏心月宜,怎么忽然要把她送到嫄嫄那里?”陆大娘很是不解,意图从儿子面上探究什么,可最后还是无果。
陆昭只是面无表情地说:“女孩子大了,要避嫌,我和她毕竟不是亲兄妹。另外,他也应该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总跟着我,学不到什么,对她有害无益。”他说完,心里依旧是空落落得,起身往厨房去想找点东西吃,冷不防遇到这几日躲着自己的月宜。
从和他一起,月宜就无时无刻不黏着他,这几日却忽然变了个人,早晨早早起来和陆嫄出去,即使见面也是不怎么说话。陆昭在家里还能在待一天,心有不舍,对月宜说:“和谁出去了?怎么没叫我?”
“看你在忙……”月宜依旧是那样轻声细语,可不知为何,陆昭还是感觉到言辞中浓重的哀伤和失落,甚至带了一点疏离。
“我明天就走了,要不今天带你去海边转转?”陆昭试探着问。
月宜挽了挽鬓边碎发轻声道:“我和嫄嫄姐姐去过了。”她飞快地看了陆昭一眼,急匆匆地说着:“那我回房了。”
小尾巴黏上来的时候他觉得不适应,后来小尾巴和自己的身体几乎融为一体,他习惯了那条小尾巴跟在身后。忽然有一天他狠心斩断了小尾巴和自己的联系,想让小尾巴学会……但那种滋味儿,不好受。
第二天早晨,陆昭和陆大娘、陆老爹在门口话别,月宜和陆嫄、蒋郭晶并肩站在一起,陆昭虽然和父母寒暄,但目光却始终落在月宜身上。陆嫄弯下腰和月宜说:“去和大哥道别吧,毕竟大哥这一位回去又是一个人了。你不在,大哥心里也难受。”
月宜心里揪了一下,缓缓上前,陆昭目光锁住她,心里砰砰直跳,期待着月宜开口:“月宜,我这就走了。开春县衙里一堆事,我可能也好久才能过来看你。好好学习,也好好吃饭。”
“我知道了。陆昭哥哥也是。”月宜绞着手指婉声说。
陆昭拉过她的手臂避开众人走得远一些,语气有些央求:“别生我气了,好吗?”
月宜摇头:“我没生你的气。陆昭哥哥让我怎样,我就照做。”
陆昭心里没有半分欢喜,反倒愈发觉得自己不是人。
回到县城,余杭也很纳闷地看着孤身一人前来的陆昭:“月宜呢?怎么没跟着你来?生病了吗还是……”
“她留在我爹娘那里了。”陆昭还是一如既往语气淡漠,可是余杭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陆昭的闷闷不乐。
“月宜主动要求留在那儿?”余杭有点好奇,毕竟月宜多么喜欢黏着陆昭众人都能看得出来。
“不是,是我让她留在那儿的,我妹夫,蒋郭晶,你认识的。他是夫子,我和他聊了几次,觉得月宜这个年纪去学堂里是成长最快得。总是跟着我,字都不认识几个,能有什么出息。再说对她以后名声也不好。”陆昭缓缓解释着。
余杭却道:“跟着你怎么了?你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再说她若想要学习来找我、曲师爷或者江南都可以,怎么就非得留在你妹夫那儿?”
“哎,你不懂……”陆昭总不能说月宜总是喜欢亲吻他,那种爱人之间的亲昵令他无所适从。
余杭站起身:“好好,是我不懂,你最懂。不过你说的也对,她这个年纪多和同龄的异性、同性接触接触也好。”陆昭一怔,想说什么没开口,只听得余杭又继续道:“你知道吗?江南那里的那些小药童也要去你妹夫那里上学。大家彼此都是熟人,和月宜也好照应。”陆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活泼伶俐的芍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得月宜刚去学堂里觉得陌生,芍药能陪着她也不错。
陆昭这段日子工作总是不太专心,动不动就双手抱剑倚在县衙府门口怔忡发呆,众人都知道他心有所系。
开春事情繁杂,又适逢上级过来巡视,余杭带领县衙里的人忙得焦头烂额,尤其是针对钟高岳的案子,钟高岳闭口不谈,哪怕是上了刑,还是牙关紧咬。
好不容易熬过去这一阵,陆昭又被选调前往苗疆走一圈,处理当地一桩跨省案件,陆昭期间给家里写了几次信,但是当时居无定所也不能收信,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月宜生活得怎么样。
直到事件尘埃落定,杏花开的如大捧大捧洁白的雪花,他骑着马迫不及待地去往学堂,霞光正好,学堂还未上锁,杏花树下的小亭子里聚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有得说说笑笑,有得默默研习。陆昭翻身下马,目光落在角落里娴静柔婉的女孩子。
他们有……好像有两年多没见面了。
两年的时间在月宜身上留下璀璨的颜色,她明显长高了不少,面颊上的婴儿肥褪去了一些,那张原本就极美的小脸在杏花的衬托下愈发娇艳欲滴。她也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儿,旁边有一少年过来喊她,和她说了什么,她便含笑将那本书给了少年。少年礼貌道谢却没有离开,依然和她闲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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