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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灼:那这个人是怎么晕了?

顾昼:我怕是调虎离山,担心这人给顾夜他们添麻烦,追蒙面人之前给这人脖子来了一下。

很好。

他跟蒙面人打的时候就挺虚弱的,我不给他来一下他也会晕的。

把他抬进府吧,去找个大夫。

是。

-

大夫给男人处理了手上和腰上的伤口:中了迷药,明天就醒了。

顾灼看着男人被包成粽子的双手,问大夫:他在马背上颠簸两个时辰会死吗?

大夫以往遇到这种病人不好好养伤的情况都是要骂人的,但这是将军府,问话的人是小将军。

大夫语气温和:不会,他伤口不深,到时候再给他换次药就行。将军府的伤药比我的好,我就不留药了。

好,麻烦您走这一趟。

小厮给了诊金,送大夫出门。

顾灼眼睛盯着男人腰上伤口缠着的细布出神,想着是把他留在府里还是带去军营。

顾昼,找个人带着他跟我去军营。

是。

-

顾灼到底赶在晚饭前回了军营,交代火头军明天中午做红烧肉,引得周围士兵一阵欢呼。

男人被安置在顾灼隔壁的营帐,军中大夫来给换了药。

顾灼走回自己的营帐,叫来姚云和陈卓宇询问这几天军中情况。

姚云进来后环顾一圈又出去了,过了会儿才与陈卓宇一起进来,两眼放光地说:将军,你是不是打算金屋藏娇?

?顾灼愣了一下:不是。

你犹豫了,肯定是!

顾灼夹了一筷子酱牛肉堵住姚云的嘴。

来见顾灼的路上就听小兵说将军带回来一个男人,姚云一脸满足地嚼了几下牛肉,又忍不住说道:

将军,那个男人虽然好看但是你别霸王硬上弓啊,我刚刚去看人还受伤昏迷着呢。

陈卓宇吃着牛肉努力忍了忍,憋着笑意说:阿云,咳,将军不是这么猴儿急的人。

那可说不准啊姚云老神在在地喝了杯酒。

顾灼无语,她觉得她再不转移话题,这两个人就要聊一些碧绿的江水不能承载的内容了:粮饷有消息吗?

姚云摇摇头:我给京城将军府去了信鸽,估计还得几天才能飞回来。

顾灼又看向陈卓宇:东线怎么样了?

于老将军说半个月内就能回来。

吃过饭,顾灼把大包袱交给了姚云,千叮咛万嘱咐:婶婶说了,白玉瓶里的东西要你涂在脸上,一天两次。

姚云茫然地点了点头,回去看着两个白玉瓶,总觉得哪里不对。

-

顾灼去了隔壁,打算在男人床前坐一宿等他醒来。

咳,她当然不是为了看这张脸。

她没把这人留在将军府,是因为她爹书房的东西太重要,一点险都不能冒。

但是她又不能不管这人,万一他是什么细作给放跑了,抓下一个更不容易,何况蒙面人见了顾昼就跑,明摆着不对劲啊。

她只能把这人带回军营,醒来若是有问题就扔进牢里。

至于她为什么在这儿等他醒来,一是人刚醒来是意识非常薄弱的时候,她想试试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二嘛,就是她确实想看看这人睁开眼的模样。

在夜里等待是件太无聊的事,顾灼已经感叹了五次这人面如冠玉,摸了摸自己的脸,甚至想着是不是应该把给了姚云的白玉瓶要回来一个。

-

长夜漫漫。

男人眼睫动了动,靠背兵法保持清醒的顾灼身子前倾,把目光凝在男人脸上。

男人缓慢睁开眼睛,烛火的亮光映在眼底。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像是寂静的海沉着无数秘密,带着短暂的刚清醒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昏暗的光线给眼睫投下一片阴影,眼尾带出狭长上挑的弧度。

顾灼不知道自己的状态还能否称为冷静。

因为她听见胸腔里蹦跶起来的小鹿,也听见自己清晰又蛊惑人放下戒备的声音:你是谁呀?

她一眼不眨的盯着男人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动静,她看到他动了动头转向她,皱了眉,又抬眼看了帐内,复看回她:姑娘是?

顾灼想骂人,再试探已无意义。

你晕在我家门口了。

大夫是我请的。

按理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男人撑着床坐起身,牵扯到伤口闷哼了一声,抬起裹得臃肿的手,似是在花时间接受,又似是在想自己如何受伤晕倒。

他看向顾灼:谢谢姑娘。

顾灼看着面前这双眼睛,鬼使神差来了句:你不以身相许啊?

她不是,她没有,这话不是她说的。

顾灼从没觉得夜晚这么安静,甚至想靠心有灵犀让旺财叫几声解救它尴尬的主人。

顾灼觉得过去了很久,但其实并没有多久。

她看见男人神色怔了一下,紧接着低垂眉眼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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