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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餐厅的路上,晓芸问她:你朋友生病还没好吗?

还没。朱依依顿了顿,不过已经好很多了。

你别太担心了,你要先把自己照顾好,不然到时候连你都病倒了,家里人岂不是更难过。

这一个多月,晓芸眼看着朱依依从圆脸瘦成了瓜子脸,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嗯,我知道的。

你上次不是去庙里给他求了平安符吗,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朱依依停住了脚步。

她想,等她出差回来,就把平安符拿给他。

手术结束的第二天,周时御来医院看望薛裴。

他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过来,薛阿姨也都认识他了,走出门时还和他打了声招呼。

周时御坐在病床前,手法笨拙地削着带过来的苹果,那么大一个苹果被他削得歪歪扭扭的,差不多只剩核,表面都快氧化发黄了。

薛裴看了一点食欲都没有,甚至有点反胃。

有事说事,别浪费时间了。

周时御左右端看了几秒,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把那苹果扔进了垃圾篓里。

行,那我就不削了啊。

本来就是走个形式。

周时御到卫生间把手洗干净,正要和他说公事,电脑刚打开,忽然听见薛裴很认真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说: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周时御笑了出声,觉得不可思议。

从电脑前抬起头看向薛裴,周时御调侃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你这张脸呢。

薛裴没说话,似乎真的在等他的答案。

周时御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回答:你可以对你的智商失去信心,但都不能对你的脸失去信心。

薛裴声音落寞:但她这几天都没来看我。

原来如此。

周时御这下倒是听明白了。

他一边打开电脑,一边假装正经地说道:哦,我那天刚好经过她公司,好像是看到有个男同事和她在一起挺亲近的。

薛裴皱了皱眉:什么!

薛裴这段时间鲜有情绪起伏,这下倒是心脏猛地跳得很快。

长什么样的?

他想起了上回深夜送朱依依回家的男同事。

周时御还在说着风凉话:长得一般吧,不过人家两条腿都能走路的,身体看起来很健康。

知道周时御是在故意刺激他,薛裴沉默了好一阵,没说话。

所以,你还不赶紧好起来,别躺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她带她男朋友一起来医院看你,我看你怎么办。

薛裴扭头望向窗外,这段时间,他每天能看到就只有窗外这一方风景。冬天,树木早就枯了,昨夜的积雪还挂在树上,很萧条,偶有飞鸟停在枝桠上,又很快就飞走,一切都了无生趣的。

话说到这,周时御见好就收。

但临走前,薛裴又喊住了他。

朱依依出差结束那天,下了高铁就打车到医院。

这会已经是晚上,她顺路在附近的餐厅打包了一份南瓜粥。

去到的时候,病房的门是关着的。

她轻声敲了敲门,但没有人应答,她以为是薛阿姨在里面睡着了,没听见,便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里,薛裴上半身裸露着,男护工正给他擦拭手臂,朱依依愣了愣,反应过来立刻局促又尴尬地退出去关上了门。

来得不是时候。

站在医院走廊,朱依依手里捧着刚买来的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走。

没多久,门又再次打开。

护工对她说:可以了,您进去吧。

朱依依在门外站了好一会才走进去,想起刚才那一幕,看到薛裴的脸,心里还有些不自在。

粥放在桌面上,她背对他站着,避开薛裴的视线。

你来了?

从她走进门开始,薛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六天。

薛裴想,她已经有六天没过来了,他记得很清楚。

脑海中又回想起那天周时御说的话,心里竟有点委屈。

他很想问她,但他没有任何立场。

他知道,就算她真的交了男朋友,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朱依依觉得他情绪不太对,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喊医生进来看看?

说着,她就要起身。

薛裴:不用,只是有点闷。

朱依依紧张了起来:哪里闷?

领口。

朱依依低头看了眼,他病号服衬衫领口往下的两颗纽扣不知怎么好像系反了,脖颈处看起来确实有些束缚。

刚才纽扣没系好,薛裴停顿了几秒,说,可以帮我一下吗?

她正想喊护工回来帮忙,又觉得有些矫情。

思想挣扎了几秒,她最后弯下了腰,凑近了些。

越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薛裴的呼吸就打在她的肩颈处,即便他已经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仍能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雄性荷尔蒙,能闻见有刚沐浴完的清爽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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