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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庆宁道:我没事, 你先看裴纶。
说时, 又有几根黑箭射落到她们正前方,燎军的箭阵一旦发动, 足以把整座城都射成刺猬,萧庆宁她们就是在这样的攻势下死守了一个多月, 但白靖文无暇去想这其中的艰难, 他挪到裴纶身边, 开始检查裴纶的伤势。
好在裴纶命大, 这支箭射在他左腹下方髋骨附近部位,且他的盔甲足够厚实,只是箭头揳入了皮肉, 恰好被骨头抵住,他应该是中了箭强行忍住继续杀敌, 剧烈运动导致伤口拉扯出血, 这才染红了大半边身体,白靖文以前学过一些急救伤情处理, 让他按压伤口附近的血管密集区域, 不要擅自活动, 更不要去碰动箭头, 其他等军医来后再说。
裴纶笑道:辨非兄, 你不在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心里没底, 你来了,燎人再多十倍我都不怕。
白靖文:少说话,你这伤不要紧,但失血过多,安静躺一会保持体力。
裴纶:行,我就不打扰你跟陛下久别重逢。
白靖文:
裴纶这句话萧庆宁也听到了,白靖文转头看她,她赶紧把视线收回去,白靖文正要开口,她先说道:往后靠,抱头。
白靖文不解其意,但下一刻,他也听到了一种沉重的破空声,整座城楼,或者说整道城墙都轰然晃动起来,原来,燎军射箭之后,开始使用砲车砸城了!
巨大的石块犹如流星从天而降,撞在城楼城墙之上,炸开一道道深坑,每一次碰撞便引发一次地动山摇,萧庆宁让他抱头往后靠,是让他躲避城楼上的瓦片或者其他碎屑掉下来砸伤,白靖文眼尖如此,干脆伸手把萧庆宁拉过来,与他仅仅靠在一起,随后举起一块盾牌,他在中间,将裴纶和萧庆宁一起遮住。
裴纶一边捂着腹部的伤口,一边解释道:陛下,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我这就爬开。
萧庆宁:
白靖文向裴纶道:别动,然后闭嘴。
裴纶果然抿唇不再说话,此时,一颗巨大的落石刚好砸到城楼的檐面,烟尘滚滚,抖落一堆碎石瓦砾,击打在他们的盾牌之上,发出凌乱锐利的声响,白靖文生怕盾牌不够长,把萧庆宁漏了,说道:你坐中间,我跟你换个位置。
萧庆宁:不用,这边位置够了。
白靖文仍不放心,他又不能主动往萧庆宁那边移动,否则就会把裴纶漏出来,于是他再把萧庆宁往他这边拉过来,相当于萧庆宁有一般身体和他前后重叠了,就像他把萧庆宁拽到怀里。
萧庆宁的左肩贴近白靖文右侧胸膛,感受到一种厚实,白靖文也感受到萧庆宁的体温,两人在这箭矢如蝗和流星碎石中,获得了彼此给予的心安,在天摇地动的纷乱之中,自有他们专属的宁静。
直到岳璃、皇甫华玉和崔思慕等人从城墙两边摸过来,岳璃向萧庆宁汇报道:队伍都躲好了,让他们砸!
萧庆宁习以为常点了点头,这是她们这个月以来的常态了,都是哥舒夜和穆如山阙的攻城手段,箭阵、砲车然后先锋部队架云梯爬城,一轮又一轮,无穷无尽。
白靖文问萧庆宁:我们能不能反攻?
他的意思是也用砲车去打燎军,萧庆宁道:作用不大,我们的城墙是定点,他们随时可以瞄准了打,他们的军营却设置在弓箭和砲车射程之外,打不到。
岳璃补充道:就算用砲车跟他们对打也不行,他们在砲车前面修筑了格挡的土台,我们打不着,打骑兵部队效果也不好,反而成为他们的靶子。
她们说的都是古代攻城,进攻方较为有利的一个客观事实,防守方固然可以借用城池固守,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失去了主动性,因为城池就建在那里,不可能移动,进攻方却能随时改变位置,这就是最典型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哥舒夜和穆如山阙正是利用这一点,不断用砲车砸城,这可以最大程度减损他们的兵员伤亡。
白靖文对这一套多少有了解,便问:砲车砸完之后,他们攻城的部队就会跟着上来?
岳璃道:没错,他们就是借着这个时机在把云梯抬过来,等会又有一批燎军登城。
这就是燎军攻城的标准化流程,先用箭矢射一轮,再用砲车砸一轮,然后攻城部队再用云梯爬上来厮杀,,白靖文现在遇到的这一次,已经是今天的第二轮进攻,刚才那些登城的燎军死士是第一轮进攻的末尾,现在是第二轮的开始。
白靖文向岳璃道:我带了十八门火|炮过来,有五百多枚炮|弹,你让人把火|炮搬上来架在女墙垛口上,先把这一轮燎军打退。
岳璃一头雾水,火|炮和炮|弹这些概念她完全听不懂,她也理解不了为什么凭这些东西就能把燎军打退,萧庆宁却听白靖文说过这些东西,当初还是她给钱给编制让白靖文召集工匠去做,她知道白靖文要是没有把握不会私自从京城过来,便向岳璃说道:照他说的做。
岳璃纵有不解也当即领命,恰好此时上官妙云带着军医和两个举着担架的兵卒上来,她们在军医指示下把裴纶抬下去,萧庆宁便让上官妙云与岳璃同去,又让皇甫华玉和崔思慕各自去组织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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