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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范昱立马便摇头。
你疯了,她手里有你的怨气,如果万一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怒起来,把你也当成自己想要报复的对象,你该怎么办?范昱问。
谢曲烦得不行,恨不能直接把河底掀过来。
这也不要,那也不行,这个小婵怎么比江钺还麻烦,年纪不大心眼倒挺多,藏得够深的。
正想不通呢,却听范昱忽然道:我想起来了,险些忘了,凡是生活在这里的人,水性都很好,所以先前那个被丢下去做河祭的新娘子,怀中是绑着沉石的。
因为只有被绑了石头,才能确保她沉到河底去。
难道难道是这些傀儡身上没绑石头,才让小婵从中看出端倪来?
经范昱这么一提醒,谢曲摸了摸腕间魂锁,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最后再试一把。
谢曲对范昱悄悄传音道:这么着,过会我就小心附在傀儡文老爷身上,在怀中绑好石头,去跳河。你就站在这守着,一有动静便立马扣住她,千万不能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范昱当然不乐意,但他一向都没谢曲会说。再加上谢曲哄他,答应给他留根魂锁攥着,无奈之下,也就不得不松口了。
再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谢曲当真附进一个傀儡里,抱着沉石跳了河。
为了不露破绽,谢曲还特意让范昱为自己挑了块很大很重的石头,绳子也捆得很牢。
片刻后,整个人都全然浸在冰凉河水里的瞬间,谢曲睁开眼,终于如愿以偿感觉到了一点灵力波动。
先是一点突如其来的冷意。紧接着,谢曲看到他眼前,忽然凭空显出一个由冰霜汇聚而成的女人身形,虽然有些模糊,却也可见其眉目清秀,正是小婵。
这一切发生的都很快,谢曲不知道其他人在掉进河里时,是否见过这诡异一幕。但他如今确看得清楚他看见小婵已变成冰人,通体剔透携着寒气,一见他落了水,便如一尾美人鲛一般,缓缓向他游靠过来。
离得越近,身上霜色褪得便越快。等到真的游来他身边,伸手就能碰到他时,小婵已是一身红衣,墨色长发在身后大片的铺开,面上苍白如纸,隐约透着一股诡异的美艳。
最要紧的是,小婵身上,确实带着一股子冲天的怨气。
电光火石间,正当谢曲觉得自己终于引出了目标,可以动手拘魂时,双眼漆黑一片的小婵却只是摸了摸他的脚踝,而后困惑地歪头。
小婵死时没有舌头,说不出话,谢曲很明白这一点。
但他却很不明白,小婵这时为何会眨着大眼睛,眉头紧皱着,一顺不顺盯着他看了许久,那副表情就仿佛在说:怎么又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但是不论如何,小婵竟然没有伤害他。
不或许不该这么说。准确来讲,小婵不仅没害他,甚至还轻凑上来,替他解开了捆在胸口的沉石。
小婵在救他虽然被一只没有眼白,浑身冰冷,头发又乱糟糟飘了一大片的女鬼出手相救,体验感确实很不好,但小婵确实就是在救他。
以至于
当小婵的手指真触碰到他心口,为他传来一点能护住心脉的灵力,他还是恍如梦中。
有那么一瞬间,谢曲忽然想到,或许那两个得了疯病的新娘子,其实并非小婵有意加害,而是单纯被小婵如今的可怕样子吓着了。
又过了一些时候,谢曲终于重又恢复自由,能清晰感觉到小婵正与他脊背相抵,使力把他往河面上顶。
一只满身怨气的鬼,竟然会救仇人,这种发现让谢曲有点懵了。在刚刚浮到河面上之后,谢曲犹豫再三,向下伸出手,想要抓到小婵的一点衣角,带她一起上岸。
只可惜,两根手指刚碰到满绣的胭脂色婚服,背后顶着他的那股力道,竟倏地一轻。然后,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小婵便像是受了惊一样,即刻消失不见了。
而比小婵消失更让他感到惆怅的是,因为担心他出事,又眼睁睁看着他在河面上露了点头,再重新沉下去,向来耐心便不怎么好的范昱,竟然直接牵动魂锁,将他从河里一举提了出来。
提出来之后还不算,还要往河里丢两道符,直接把河给炸了。
谢曲: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想干什么来着?
哦,对了,我刚刚是为了去骗小婵现身的。
下一刻,谢曲忽然如梦方醒,连忙扯开嗓子冲范昱大喊道:等一等,先不要炸河!
她她似乎胆子很小,你如果把河炸了,就更见不着她了。
听我说,小昱儿,此事在隐情之下,似乎还有隐情。
说着,便一头又扎进河里,全然不顾范昱正在岸上骂他发疯,还说什么既然是在结界里,那把动静稍稍弄大一些也没有什么,何至于以身犯险?
可谢曲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因为谢曲现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直觉只要又有人濒死了,小婵便会立刻现身来救。
可理想很美好,然而谢曲在情急之下,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小婵即便已经死了,脑子不灵光了,却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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