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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明明就在眼前,温璨再怎么使劲的伸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了。

大师兄别管我了

温璨手心落下的一瞬,云涟飞身而来,稳稳地接住了,银亮白净的渡世剑被丢在一旁,头一次沾了血迹。

温璨撑着眼皮看他:大师兄

云涟点头应下:嗯。

云涟

我在。

听到应声,温璨笑了笑,嗓音沙哑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但是,看见你和阳光都在,我就放心了。

云涟想将他扶起,温璨却摆摆手:不要费力气了,我怕是,走不出这里了,也许这样,也不错。

细长的指尖紧攥着云涟,用袖子替他擦拭骨节上的血迹,像是怎么也不舍得松手,哪怕是这样握着,温璨都觉得踏实。

温璨一人在时,想让他来,又不想让他来。心里知道他一定会来,有些担忧和不安,又有些隐隐的期盼,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倒像个小姑娘似的别扭。

察觉到温璨手心的颤抖,云涟反手握住了他,一把将他拉起,揽进怀里:阿璨,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孤身一楠`枫人留在这肮脏之地呢。

可是云涟,人间太脏了,配不上你。

我的灵魂也太脏了,配不上你。

云涟本是九州之境的仙鹤,高贵圣洁,不该随他一起,堕入泥潭,被无尽的肮脏裹挟,更不该因他,声名狼藉。

云涟道:若这九州山河,缥缈仙境从此没有你,我一人又有什么意思?

大师兄温璨蓦然抬眸,撞进了云涟深邃的眼眸里。

别担心,我带你回家。

温璨敛了眼眸,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骷髅地里满地狼藉,被云涟打伤的弟子们都还没爬起来,只有各家主挂不住面子,捂着伤口起身,脸色都不太好看。

见云涟扶着温璨走向他们,一瞬间又拿起武器,警惕的看着他们。

云涟一身白衣沾了血,少了几分清冷,更多了一点戾气,他扶着温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将旁人的目光都隔绝在外,甚至有些不服气的也都不敢再说话了。

往日他们都知道云涟厉害,却不知他竟能修为至此,对上整个仙门竟也能勉强打个平手,虽然彼此伤得都不轻,但很显然还是他们修为不敌,真要是动起手来,他们确实没有胜算。

一路无人敢拦,云涟就这么扶着温璨出了骷髅地,随即渡世剑起,一道明光划破长空。

而骷髅地里,身体和心理双重打击的众仙门人一片沉寂,个个颓废得如战败的公鸡,各自缩成一团。

明明来时摇旗呐喊,誓要将邪魔温以均拿下,以证仙盟律法,可折腾了大半日,最后竟也不知究竟为何而来了,反而还被两个少年打得仙门溃散,真是丢人。

没过一会儿,各家掌门就垂头丧气的走了,没人在意方琰掌门的身侧突然出现的一个戴斗笠的白衣人。

方琰立刻拱手道:我们不追了吗,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白衣人望着渡世剑离去的方向,一手负在身后:当然要追,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必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方琰道:那我去追?

白衣人伸手揽起斗笠,冷声道:不,我亲自去。

一路御剑飞行到了清玄山,云涟终于坚持不住,从渡世剑上落了下来。

后背的血迹肆意蔓延,而怀中护着的人也早已没了意识。

云涟正要抬手打开禁制,身后的白衣人悄然而至,指尖幻化了一道符咒,打进了云涟的身体里,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随即彻底晕了过去。

白衣人缓步上前,将云涟安置在一旁,伸手提起仅剩半口气的温璨,冷笑:早让你听话你不听,如果当年就跟着我,哪还有今天的下场呢?不过这《参同契》倒是不能浪费了。

搜出温璨怀里藏着的《参同契》书册,白衣人一挥手,顺着清玄山的后山崖,就这么将温璨给丢了下去。

第七十九章

抱歉啊,失误

漫天的黑雾环绕在深渊中,几乎将一切活物都吞噬殆尽,阵阵黑烟缭绕,又仿佛一只巨大的利爪,扼住了喉咙。

云涟猛地从梦中惊醒,一睁眼人已经回到了六合峰,没有魔气熏天的深渊,也没有扼住喉咙的压迫感,一切都安然地像是静止了一般。

云秉容正站在门口,见到他醒了,立刻倒了杯茶递上前,殷切地打量着他,道:阿涟,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从床榻上坐起身,晃了晃脑袋,云涟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连掌心都使不出力气来,他闷哼一声,问:我这是怎么了?

你受伤了,昏迷了整整十日。

云秉容将茶盏往前递了递,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一侧,云涟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并未察觉他的神色。

见他没有反应,云秉容继续道:你忘了吗,在穷凶极恶的骷髅地,温璨手持灭邪剑损毁圣殿,被整个仙盟围攻,你不顾师尊的劝阻下山去救他,与众掌门交手,受了重伤,还几乎耗尽了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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