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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蛮蛮这才吐了口气,她无力的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了。
从她给大蛋儿出谋划策起,阮蛮蛮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她以为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就不会出现自乱阵脚的这一幕。
没曾想,实战是实战,战争一旦开响了,一千万个万一随时都会出现。她承受得不仅仅是对方带来的威压,还有各种意外的发生。
阮蛮蛮从黎明等到了黄昏,这一天的时间,比她活的这十六年都长。
万般提心吊胆下,她终于再次迎来了信报。
怎,怎么样?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阮蛮蛮仅剩下最后一丝力气了。
喜报!先锋转危为安,并且杀了敌人一半的将士!
好,好!快去,让他们回来。千万别追,全都平安的回来!
等阮蛮蛮目送走了报信的人,她最后的一丝力气也随之而去了。
小心。
阮蛮蛮看也没看身后的男人,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倚了好一会儿。直到能有丝力气挪步了,她才踉踉跄跄的往帐子里走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人还是像从前那样,不知道怎么弄得,突然就变出来了一壶酒。
跟刚才那人一起回来的。
为什么?
当然是想跟你一起喝一杯庆功酒了。
阮蛮蛮冷眼瞪了他一眼,男人脸上的嬉笑瞬间凝固住了。
媳妇儿,我错了。
阮蛮蛮看都没有看,撤下面巾,恢复本来容貌的苏祁尧,千户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之间,不过是比陌生人熟悉那么一两回罢了,切莫认错了人。
媳妇儿
阮蛮蛮心里有气,继续转身不理他。
媳
你再喊!
嘶
这声倒吸冷气的动静,比什么都管用。
阮蛮蛮听到声音后,迅速转过身来,满脸担忧的看向苏祁尧,受伤了吗?伤到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苏祁尧一把搂过阮蛮蛮来,将她揽在胸口的位置,煞有其事的说道,心疼。
阮蛮蛮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又中圈套了。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想想这个男人的胆大行为,一股子怒火止不住的蹿了上来。它混着泪水,冲击着她最后一根心弦。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正经的,给我下套!你知不知道今天这场仗,打得我有多害怕?万一输了,这辈子我都会寝食难安,活在痛苦和内疚里的!
我知道,我都懂,你别哭。苏祁尧一遍遍帮阮蛮蛮拭去脸上的泪痕,看到她如此崩溃的一面,他既心疼,又后悔之前做的决定。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吧。
哭出来以后,阮蛮蛮的心里也就好受一些了。她从没想过,原来行兵打仗并非光有个聪明的头脑,还得承受着千千万万条性命,如颗颗灰尘那般渺小,随时都有可能在指尖流失掉的重重压
力。
你想得美!既然当初应允了我的计划,你为什么不听从命令,擅自离开营地里,跟着他们去前线?
当初阮蛮蛮接到苏祁尧的噩耗时,满脑子发蒙,她是真的相信了这回事。
直到在军.营里生活了一两天后,阮蛮蛮越看大蛋儿的表现越不对劲儿。
别看他比小蛋儿聪明,那也是在不伤害他身边人的情况下,才能保持理智。比如柳瑶那次,多聪颖的头脑,竟然傻乎乎的跳进了苏正德的陷阱里。
在这个世上,除了他弟弟小蛋儿,苏祁尧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了。好兄弟被敌人伤得命悬一线,他还能每天嬉皮笑脸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还有,苏祁尧装扮成面巾男人,在阮蛮蛮这里也是处处留有破绽的。
先不说,她跟他朝夕相处了一年之久,早就对他的某些细微的小动作有了深刻印象。就说说他那双好看的眸子吧,不论外表装扮的多么普通,它的光暇永远也遮盖不住。
小蛋儿,对这套计划一无所知。我怕他去了战场,头脑一热,冲进敌营拽不回来了。
阮蛮蛮之所以害怕,其中一个原因就在小蛋儿身上。
当她看出了苏祁尧的身份,马上又迎来了东吴人的暗中偷袭后,她只给大蛋儿透了底,让他制造出了一场,东吴人刺杀苏祁尧成功,他怒不可遏的当即调兵报仇的假象。
后面之所以让人狼狈些,也是为了给大蛋儿的理由体现的更充分些。毕竟他们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冲上战场的,当然是溃不成军了。
小蛋儿的真情实意,会让这一幕更加真切。也会让敌人,就此放下戒心,在麻痹大意下露出破绽。
这个理由勉强通过。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甭想糊弄过去。
天知道,这一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一边怕计划被东吴人识破了,一边还得担心着苏祁尧的伤情。这种倍受煎熬,又无能为力的滋味儿,她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了。
媳妇儿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少贫嘴!阮蛮蛮不过是轻拍了下苏祁尧的胸.口,就听到一串倒吸冷气的抽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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