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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曜冷笑:谁管你吃多少,我是懒得再陪你出去买。
两人走到半路,遇到坐在家门口的何阳。
何阳眼睛亮了下:给我来根冰棍,我快晒死了,我像个在沙漠走了十年的人,本以为我的心早已经干涸,直到遇到你们这口甘泉。
林折夏和迟曜几乎是同时开口
林折夏:不会比喻就别说。
迟曜:不会说话就闭嘴。
何阳:
这两个人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总是意外地有默契。
林折夏从迟曜手里的袋子里挑冷饮给他,一边挑一边问:你坐外面干嘛。
何阳:别提了,我爸妈,老毛病。
何阳父母爱吵架,这么多年都是一路吵吵闹闹过来的,好的时候挺好,但吵起架来杀伤力不容小觑。
何爸性格沉默,不爱说话也不喜欢解释,何妈又是个暴脾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林折夏会意,没再多问。
何阳见她掏半天,忍不住问:你找什么呢,拿根冰棍那么费事儿的吗。
他夏哥还没回答他,他拎着袋子的曜哥倒是不冷不热地说:她在找根最便宜的。
何阳:
林折夏的心思被一下猜中,顿时有点尴尬:有些话,不要说出来。
何阳表情裂了:我就只配吃最便宜的吗???
大中午的,他俩吵架我被赶出来。而且我们认识那么多年,可以说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我就只配吃最便宜的那根?!
林折夏在袋子里掏半天,总算摸到了压在底下的那根五毛钱的老式盐水冰棍:给,你有得吃就不错了。
何阳:谢谢。
林折夏:不客气。
几个人难得碰上,像小时候一样一块儿挤在台阶上聊了会儿。
何阳:你妈昨天在我家打牌。
林折夏点点头:赢了不少,她回家之后很开心。
何阳:是不少,把我过年的压岁钱都赢走了。
林折夏:你跟我感慨一下就得了,别指望我能还给你,我没钱。
何阳:
何阳继而又转向迟曜,下意识也来了句:你妈
他想说你妈最近还好吧。
然而话到嘴边,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不太対之前,林折夏已经先行一步用胳膊肘偷偷怼了他一下。
何阳立刻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倒是迟曜自己不是很在意地说:她在忙业务,最近工厂进了一批新零件。
何阳把冰棍的最后一口咬下来,感叹:女强人。
几人聊了一阵。
迟曜手里还拎着冷饮,林折夏怕东西晒化,让他先拎着袋子回去。
迟曜走后,她也坐不住了,正想跟何阳说那我也回去了,你继续在这晒太阳吧,话还没说出口,何阳起身扔垃圾,他大概是在台阶上坐了太久,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狠狠地踉跄了下。
何阳惊呼了一声:我靠。
他像个不倒翁似的左右摇晃着,最后他整个人往林折夏坐的方向偏,以半栽的姿势,手撑在林折夏肩膀上这才勉强站住。
你兄弟我,出来前腿被我妈用鸡毛掸子抽了好几下,被抽的原因是我妈说觉得我跟我爸一个样,她看到我就来气。何阳收回手时解释。
那你确实是有点惨,林折夏说,早知道刚才施舍给你一根一块钱的冰棍了。
何阳:才一块。
林折夏:一块五毛,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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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折夏在外面偷偷买完冷饮回到家的时候,魏平正在拆快递包裹。
她想过去帮忙一块儿拆,然而魏平搭了下她的肩说:没事,我来吧,你快去写作业。
林折夏回到房间翻开作业准备写的时候,这才忽然间捕捉到一个先前没有留意的细节。
肩膀。
她坐在台阶上时,何阳也搭了她的肩膀。
而且现在想来,她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其实是一种极亲密的姿势,何阳没站稳,两个人挨得很近。
但为什么是后知后觉才发现。
为什么当时,她一点都没觉得不対劲。
或许是有点尴尬和不自然,但那点尴尬和不自然的感觉微乎其微,很快被忽略。
她脑海里又闪过陈琳対她说过的话。
你那不是变奇怪。
是你长大了,总算意识到迟曜、是、个、男、生,是个不能抢他裤子穿的男生了,懂吗?
可迟曜和何阳好像又是不一样的。
林折夏感觉这道出现在她十七岁人生里的题,比手边的数学附加题还难解。
她唯一能想明白的,就是她和迟曜之间的那点奇怪,似乎不是陈琳说的那样。
但那到底是什么,她还没能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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