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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林眷柔仍旧睁着眼躺在床上。
程礼彰睡前发消息:【晚安。】
她已经打开看了无数遍又关上,最后还是没有回复。
明天要回剧组,她要保持精力,不得已,下床翻出安眠药吃下,终于混乱地睡去。
早上是被巨大的撞门声吵醒的,林眷柔头痛欲裂,饶是好脾气也忍不住坐起来扔了个枕头发泄。
娜娜和赵立清坐在客厅,四道目光盯在她身上。
林眷柔皱着眉,光脚走出来:几点了?
赵立清看了眼表:十点半。
林眷柔:
昨天娜娜好像告诉她,定的十点的机票。
你怎么回事?我正在忙好不好!娜娜哭着给我打电话,说怕你在屋里出了什么事,所以你就是在睡觉?
林眷柔叹气:抱歉,昨晚吃了安眠药。
赵立清脸色一变,顾不上再说她,忙问:怎么回事,你抑郁症犯了?
没有,早好了。就是失眠而已。
那怎么不吃褪黑素,吃什么安眠药!你把药给我,没收了,以后不准再吃。
林眷柔:
她回身去屋里将药拿出来,递给了赵立清,对方面无表情:机票已经改签了,你们赶紧收拾一下过去吧,我最近在给你看本子,有几部还不错的电影,到时候拿来给你看。
林眷柔点头应了,他才起身离开。
娜娜红着眼圈,问:柔姐,你有抑郁症啊?
林眷柔笑了下:已经治好了,真没事,就是失眠。
娜娜犹豫一瞬,小小声道:那个我坐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你的卧室,刚才我看到你偷偷藏了安眠药
林眷柔:
娜娜鼓起勇气,朝她伸出手掌:拿给我吧。
林眷柔只好拿出来一粒给她,心想,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藏了两颗药。
*
幸好到了剧组也没什么要紧事,导演只跟她说了声明天要怕强吻那场戏,难度有点大,要她回去好好准备,就放她走了。
林眷柔笑着应声,心里却直发虚。
当晚,她又失眠了。
吞下那颗安眠药,林眷柔钻进被窝,掉进了一个混乱的梦境中。
梦里,她飘在空中,俯瞰下去,地面上是一座墓园,正在举行一场葬礼。
最中间是一张巨大的黑白照片,上面的女人笑靥如花,美丽不可方物。
天空阴沉,细雨如丝。
一片沉甸甸的黑色,有人低声呜咽,有人大声哭号,哭声叠加在一起,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间。
她目光寻寻觅觅,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少年,他脊背僵直,眼神空茫。
被紧紧咬住的下唇泛出血迹来,满面泪痕,痛苦爬满他的眼角眉梢。
哀乐奏响,他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嗡张的嘴唇在空气里描摹:妈妈。
不知为何,林眷柔也流下泪来。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女孩抱膝躲在床角,看着床单上一小片氤氲的血渍,害怕的掉眼泪。
原本她在午睡的,睡梦中小腹突然一阵抽痛,她睁开眼,感觉身体里一股热流冲出来。
接着便看到了床单上的血痕。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无措地哭了起来。
妈妈似乎不在家,空荡荡的房子里回响着她的啜泣。
门铃突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又想也许是妈妈忘记带钥匙了。
她打开门,看到面前少年带着煞气的脸。
他手上握着一把短匕,用力抵在她的脖子上,声音如同寒冰:林眷柔,你那个贱人妈呢?!
十二岁的林眷柔快要被吓死了,她抖着声音,颤颤巍巍地喊他:蔺凯哥哥,我妈妈好像不在家。你、你可以把刀放下吗?
蔺凯抵着她向前一步,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他反手关上门,轻声说:没关系,贱人的女儿也可以。
我妈妈死了,你们别想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林眷柔怕极了,她能感受到,面前的少年是真的想要杀死她!
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让她狠狠地推了一把他的手臂,抬脚就往自己的卧室跑去,她尖利地叫:我会报警的!你要是杀了我,警察会抓你的!
但她那时候太小了,而蔺凯已经快要长成一个青年了,力气悬殊之下,蔺凯轻而易举地挤进了她费尽力气也没有关上的卧室门。
她栽倒在床上,蔺凯一眼就看到了床单上那片血痕。
他突然笑了起来,一个恶毒的念头盘旋在他脑海,叫嚣着、沸腾着。
他右手握着匕首,左手将她推到床上,一把就要撕开她的衣服。
林眷柔大声尖叫起来,在最最恐慌的时候,她只想到自己的爸爸:爸爸,救我!爸爸!
蔺凯用刀一点一点割破她的衣襟。
林眷柔感觉到薄如蝉翼的刀刃,冰冷地贴在自己的皮肤上,她不敢动,泛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他低头,想要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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