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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眷柔没听清:你说什么?
程礼彰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将她拉起来,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 说:走吧, 小泪罐子。
两人又在四周闲逛了会儿, 天色擦黑时,便手牵手打道回府去了。
到楼下时路过一个卖烤红薯的小摊子,林眷柔就眼馋地走不动路了,巴巴地站在路这边望着,推了推程礼彰:我想吃烤红薯。
程礼彰有些犹豫:这些路边的小摊子都不那么卫生,回去我做给你吃怎么样?
在家做的跟街上卖的味道不一样的。
程礼彰只好去给她买了一小块,捧在手上热热的,咬一口唇齿留香,软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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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林逾的墓在老家,两人便在第二天准备开车过去。
这里已经十分破败,没什么人在了,林眷柔往常并不多呆,只是当天去当天回,这一次因为程礼彰来了,她便想带他去逛逛,顺便带他看看自己小时候住过几年的地方,于是一大早就出发了。
程礼彰今天穿的十分正式,顺便还多带了件衬衫在车上,林眷柔有些奇怪:我们不在那边过夜的,多拿件衣服干嘛?
程礼彰竟意外地有些躲闪:嗯开车久了衬衫会皱。
可你下车后外面不是还要穿西装,背后皱了也看不出来啊?
程礼彰摸了摸鼻子,催促她:总之带着也没坏处啊,就一件衣服,也不占地方。
林眷柔撇了撇嘴,上了车。
老家是在D市下属的一个县镇里,开车要将近三小时出头。两人昨晚折腾了大半宿,早上又早起,车里暖烘烘的,没一会儿林眷柔就开始犯起困,一个接一个哈欠,眼里蓄满了泪。
程礼彰笑看她一眼:我开了导航,你把后面的毯子披上睡会儿吧,到了叫你。
林眷柔应了声,探手去取了毯子,略略侧身闭上眼睡了。
到了地方,程礼彰看一眼时间,将近十点的样子。因为扫墓要上午过去,他们决定先去墓园,下午再去看老房子。
墓园不大,地处略偏僻,在郊区一个半山腰处。
程礼彰将车停在山脚下,下了车转身给林眷柔看后背,问:衣服皱了没?
没有,好好的呢。林眷柔用手抚了下,睁着眼说瞎话。
程礼彰不信任地看她一眼,自己扭身往后看,又去对着车窗照了照,对她道:小骗子。
而后从后座拿了新衬衫,钻进去换了衣服,又将领带整理好,最后才套上外套。
林眷柔无语,皱了皱鼻子吐槽他:你来见我爸,又不是来相亲,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似的。
啧。程礼彰不理她,自顾自地整理袖口,我得给我岳父留个好印象。
终于等他整理停当,花也好好地捧在手里,两人携手往上走去。
进了墓园,里面竟空寂无人,唯有松涛阵阵,两人半晌无话,心情也俱都略沉寂下来。
还是林眷柔先开了口,带着些笑意道:别这种表情呀,来看爸爸,应该高高兴兴的。
程礼彰勾唇一笑,抬手揽上了她肩膀。
然而待林逾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林眷柔还是禁不住红了眼眶,她轻轻吁了口气,将手中花束放在墓碑前,轻抚林逾的照片,轻声说:爸爸,我来看你了。
她手上略一使劲儿,将程礼彰往前拉了一些,眼里含着泪,嘴角却带一丝笑:这是程礼彰,我男朋友,我带他来见见您。
程礼彰往前一步,望向林逾的照片,这张照片他在林眷柔相册里也曾见过,这照片拍的时候,她就站在镜头旁,林逾望着自己一脸灿烂笑容的掌上明珠,眼角的纹路都笑了出来。
他微微躬腰,将自己手里的花也放在林眷柔那束旁,紧接着,他双腿微曲,竟直接跪了下来。
林眷柔一惊:礼彰。
程礼彰转头对她一笑,摆了下手,林眷柔噤声,怔怔望着他笔直的背影。
林先生,叨扰了。
我姓程,名礼彰,今年二十八岁,父亲已因意外亡故,母亲有病在身,尚在外休养,家里只我一个儿子,于是现在接手父亲的事业,不算大富大贵之家,但我自认还算年轻,也有几分事业心,愿拼搏,敢打拼。
他笑了下,罕见地带了几分赧然:和您说这些,并非炫耀,也不是自傲。只是想让您放心,我待眷柔的心,是一片赤诚。物质上不会亏她,感情上也一定一心一意对她。她有她的事业,有自己的目标,我也会全力支持。像您一样,尊重她、爱护她。
曾经她没有的,我将会一一弥补,您不必遗憾不能久伴女儿身前,为她遮风挡雨的事,您可以安心交给我。
我程礼彰,必定不负期望,永远不会辜负她。
他语气平淡,却又如此郑重虔诚,末了,他笔直的肩背弯下去,将额头轻轻叩在微凉的青石板上。
山风微微发冷,吹拂在他额间鬓角,泪眼朦胧间,林眷柔看到伏在地上的程礼彰那坚定的侧脸,正是她最初爱上他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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