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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安对自身的处境很是了解,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先后,跟着齐一往外原先来的方向走。
天空上的雷电噼里啪啦作响,紫电砭骨,泛出震慑的光来。
他们一路走倒是平安无事,很快就走出了乱葬岗,走到槐林外。
打雷了。李斯安看了眼天空,商城里有伞可以兑换吗?
齐一摇头。
几道闷雷过后,天空很快就下起倾盆大雨来。
他们没法子,跑得槐树下去躲雨,那些槐树的花朵依旧鲜红如血,与巨坑里的桃花树宛然对照。
李斯安说:这雨一时半会看上去也停不了,我们与其在这儿干等,不如淋雨出去,早点回村里。
齐一也认同,顾了眼耳边轰鸣的雷声:可雷大。
慌什么,就这点小雷,不算什么。李斯安说,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啊,怕什么雷,走不走就一句话。
齐一心里还是不认同,但跟上了李斯安。
李斯安的脚刚踏出一步。
他脑后骤然响起了一道雷鸣。
在听到雷声的刹那,李斯安的耳尖一颤,他缓慢地仰起头。
眼睁睁的,一道闪电飞快地从天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李斯安。
在被雷劈到的刹那,李斯安甚至还来不及思考,整个身体僵硬地往前两步,如一根杆子,啪叽,倒了。
比雷电更懵的是齐一,手足无措地扑上去抱紧李斯安的尸体,手掌去触碰李斯安冒烟的脸庞:李斯安?
李斯安伸出一双颤巍巍的手,齐一握紧了他的手:你说。
李斯安顶着一头焦气,声音不稳:我,我这辈子,还有一个心愿没能完成。齐婴,你愿意,帮我完成它吗?
齐一看着他。
你愿意叫我一声爸爸吗?他气若游丝地说。
齐一脱掉身上的外套,往李斯安身上一裹,将他牢牢实实裹紧了,横抱起来,往来时的地方走。
李斯安咳嗽:叫我一声爸爸怎么了,我好难受,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你难道要让我含恨而终吗?
齐一的脸色红了一片,脚步愈发急促,抱着李斯安在雨里狂奔,甚至还回了李斯安两字:休想。
李斯安的呼吸发颤:为什么雷不劈别人偏偏要劈我呢。
你自己难道心里没点数。
啊。李斯安吐出口白烟,既然你不愿意让我当你爸爸,那我就只好投胎做你儿子了。
可别。
胡家村宁静的夜晚,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
胡忠原本好好睡着,被那催魂似的敲门声给吵醒了,胡忠披了件衣服出来,打开门,门外是一个浑身湿透、面红耳赤喘着粗气的熟人。
胡忠讶然他能活着出来,但齐一这一路看上去并不轻松,原本的一丝不苟全被打破了,发丝凌乱,像荒野大逃生刚出来似的。
此刻浑身淋得湿透,手臂间横抱着一个散发着头冒烟气、浑身发黑的少年,黑发因为静电一根根竖起。
因为盖着件外套,怀里的倒是没淋着雨。
只是一张嘴,嘴里就冒出团白烟,此时李斯安正神志不清地躺在齐一臂肘间,跟个人形加湿器似的,阵阵冒烟。
看着浑身发焦的某人。
胡忠着实不大理解为什么好端端的,李斯安就这么副德行回来了:他怎么了?
遭雷劈了。齐一言简意赅道。
第31章
乱葬岗里。
那道雷电引得周围草木惊癫摇颤, 白光浮动,场面之大,四野山虫奔走, 黑鸦溃散, 浮起的巨大电场使得整片槐林发出极其明亮的光。
王启原本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霎,掌心里引出的玄雷, 在「炁」场间形成强烈的波动, 使他能感知到, 不仅没劈中目标, 反倒好像是劈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在他身后,血红槐花间, 一个人影在黑暗中浮动,被树影挡得只剩下一抹惨淡的红。
而叶片间, 并不清晰的人面显现, 赫然是一张令人心惊的红色脸谱, 红脸上勾绘着北斗星、宝剑。
声声铿锵,带着极大的怒意,铺天盖地地朝王启压迫而来。
你这叛离正统欺师灭祖逆徒!成日游荡人世与邪术为伍,任你翻遍妖邪禁术, 妄图翻转乾坤阴阳, 又有何面目再见武当!
是带着川剧的腔调, 唱词不受控制地一个字一个字蹦进王启耳朵里,避无可避。
唱词如珠落玉盘, 滚了满地,随着那些声音, 王启的瞳孔逐渐涣散, 手脚浑浑噩噩像又一次失了力。
唯一可见的只有眼前那抹红如血的戏袍, 刺眼地浮动在眼前,像有什么东西无声地压迫王启的喉嗓。
我师父,我没有,我在证明了,只要我解开狐狸的封印,我会让你们都相信
那费力说出的话也十分好笑,那人嘲了嘲,侧在阴影里的戏服晦暗阴冷,半张褪掉脸谱的面孔上是极度森然之色:别人的相信值什么呢,都是一丘之貉,谁辨得了忠奸黑白。
天下利来利往,何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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