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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的名字,阿奴。
阿奴,阿奴。
他忽然有些于心不忍,那朵鸢尾花颤在孩子的怀里,那个孩子茫然无措地抱着那抹紫色,眼眶里似乎有泪珠在打转,像一匹瘦弱的幼狼。
他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我真的不是你的主人,现在是法治社会,好啦你先别哭,你有没有你家人的电话,我带你去找他。
孩子的手牵上他的衣角,指着光源之外。
主人,我们的家。
在那里。
他直起身,牵着孩子的手,踌躇地望着那扇铜门。
主人,我们会杀死吗?
杀死,为什么会被杀,会被谁杀死,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会的。
孩子懵懂地点点头,带着哭腔道:可是他们都被杀了,那些人咬着阿爹的手臂,吐出一截骨头来。
李斯安猛然一滞:那些人,是哪些人?
人,角,堕灵,还有孩子茫然地抬起头,主人,我得走了。
那孩子松开紧紧攥着他的手,义无反顾地朝那扇门跑去。
在孩子的身后,似有无数个小小的身影跌入门内。
他忽然有些害怕,他想如果放任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会不会被她口中的那些人吃掉,一想到这个,浑身竟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他猛然朝门跑去,穿过那扇铜门,光打落在他的身上,使得他完全暴露在烧得通红的月光下,黑夜被火光烧成了黎明。
城墙下有一个人。
满树鲜红飒飒随风动,铠甲冰凉如月,刀尖赤红似血。
那轮红月下的男人剑尖滴着血。
他的瞳孔倏忽紧缩了,怔怔望着那张面容模糊的脸。
剑尖无声正对着他。
他也是有马的。
李斯安的目光迟钝地落到身下一匹麟腹虎胸的马上,那身毛色如流丹吐火,似是感应到主人的心意,马提蹄而啸,惊若奔雷,似风驰电掣,而丝缰的一端,就被他牢牢抓着。
野马长嘶,带着马上不知所措的少年奔跑在这荒土,那一瞬间,他看清楚自己身上的单薄白衣与冷气。
春寒料峭。
火光冲天里燃烧得鲜红的城池,死去的亡灵仿佛复活了那般。
一堆烧焦的骸骨枕着土地,成千上万的铁骑踩踏他们的骸骨,干戈声啸鸣在天地一方,所有人冲着他狂呼:杀!杀!
远处谯楼重重的暮鼓拍打着这片灰烬,倒映出密密麻麻的飞箭。
李斯安的嘴角溢出鲜血来。
那三根银针被王启一寸寸压进他的太阳穴里,又缓慢,像费力地抽离什么,血液从李斯安的太阳穴里溢出来。
他站在城墙之上,茫然地环顾着四周,熊熊燃烧的火焰底下,有一双眼睛倨傲地注视着他。
尖锐的刺痛感从头顶传来。
【宿主精神值下降!30!2010!】
王启蹭去李斯安额角的鲜血,撩开他垂在眼前的银白色长发,想把最后一枚针刺进去。
整个过程顺利得不像话,李斯安不动不闹,除了蓦然变长的头发和獠牙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更何况,他脸上还戴着嘴套。
那双银瞳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照出即将刺进太阳穴的一枚针。
在他脑袋边,原本耳朵的位置变成了一对软趴趴耷拉的白狐耳,嵌着一粒殷红如血的痣,因王启触摸他头发的动作,两只软白狐耳警觉地支棱起来,唰啦一下高高翘起。
王启的手才刚碰到他一点,就被他一拳头砸在地上。
绳索不知何时脱落了,等到王启意识到时,已经被李斯安攥住了衣领压制在地,往上,是一双戾气逼人的银瞳,伴着他喉咙里不断冒出的「嘶」声。
第37章
王启被他逼得无法再动。
李斯安嘴角的獠牙就在抵在王启喉头一寸, 仿佛王启只要一挣扎,就会毫不留情地戳破皮肉。
王启竭力保持呼吸镇定:李斯安,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斯安的脑袋歪了歪, 狐眼眨巴几下, 显得有种迷惑的呆样。
王启几乎快窒息。
那对尖长指甲按着王启肩胛,陷进皮肉, 渗出血来, 王启完全相信他有把自己撕成碎片的可能。
李斯安浑身笼罩了一层乳白的光环, 因他身上无一不白, 白发白耳,眉梢那抹朱砂血艳得惊人, 眼神却直勾勾渗人得很,带有妖狐天性的无邪残暴。
为何说是天真, 因为他可能觉得是在玩, 一不小心就会把人玩死的天真无邪。
再等下去必死无疑。
王启存神运气, 心火腾升,元炁在体内运转,渐渐汇聚生衍,归于黄庭, 在那一刹那, 王启赫然暴喝而出。
伴着那声, 一道天雷从头顶横劈而下,如出巢之蛇飞速朝李斯安头顶窜去。
雷法多为正一派天师道习之, 王启自幼上武当,连天师道的外门弟子也算不上, 全靠来这个副本之前他那位茅山朋友的帮助, 虽说引来的雷格外小, 但也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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