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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安好歹洗得不臭了,头发还没干,几绺湿发贴着额心,衬得右眉上的血痣艳如血。
李斯安动作不同往常,举着手乖乖让人绑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像往日的乖瘪犊子,齐一怀疑他是被骷髅人吓着了,因此动作也放轻了许多。
痣的颜色变浅了。领着李斯安回去时,齐一说了一句。
李斯安下意识去摸眉毛,心底有些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
回到手术室后,齐一照旧将李斯安绑在手术台上,但至少在夜里没有用绳子,只是用手铐将他的一只手腕和手术台绑在一起,同时在他身下垫了层柔软的被褥。
而齐一自己,则默不作声地在地上打了个地铺,所有用品都是放进游戏仓库里的,取出很方便。
李斯安不知道齐一究竟想做什么,只能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来应对。
第二天李斯安醒来时齐一又不见了,而李斯安身上捆了一圈绳索,李斯安轻而易举用牙咬开了绳子,他偷偷地将一小节绳子咬断藏起来。
附近都是骷髅人,他出去未必能打得过,因此这两天他始终在观察地形和收集绳子。
到了入夜之时,一身是伤的齐一回来给他送晚饭和第二天的午饭,连着几天都是这样,李斯安不知道齐一去哪儿遭遇了什么,夜里回来时,身上总带着难以掩盖的血气。
但他神情总是很淡,疼也不哼声,在第二天的夜里,李斯安从梦里醒来时,看见地上的齐一指骨攥得发白,蜷缩成一团,而他额头上,冒出大滴冷汗。
李斯安坐在手术台上,盯着他这副痛到狰狞的样子,李斯安清楚记得,在乱葬岗的桃树下,齐一还口口声声说要去找痛,说没有痛感。
李斯安出声:齐一。
意识到李斯安醒了,齐一的脸色有一刹那变化,扭过头,背对着李斯安,说出一个冰冷的词:走开。
李斯安根本没法动,他被齐一绑在手术台边,如果齐一打定主意不松开他,他就是寸步难行。
到最后,他盯着齐一的后脑勺发呆,看着齐一额头滴落的冷汗。
如果齐一真是坏蛋,那他对待人质未免太好了点。
顿顿给他带饭,还带餐后小零食,就好像专门调查过人质的饮食喜好似的,而且,齐一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齐婴。
再三犹豫下,李斯安的方案一开始执行。
第三天夜里,李斯安突袭了齐一,想把他敲晕拖走时,就被齐一察觉到了。
这人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半晌,不肯出来,久到齐一不得不破门而入,在开门的刹那,一铁斧从天而降,朝齐一的头顶砸去。
显然这场打得蛮狼狈,李斯安最后被齐一捆着手脚扔到角落时,齐一的后颈还隐隐发疼,上面多了一排牙印。
计划一以失败告终,方案二搬上明台。
第四天同样的洗浴时间,这次齐一很谨慎,等了很久才开门,门先推开了一丝缝隙,没有动静。
齐一将门完全打开。
浴室里空空荡荡,窗户大敞着,地上扔着一堆打满结的绳索。
人早已不翼而飞。
第43章
一星期前胡忠告诉他们离开这个游戏的方法, 他们都等着,男人低着头,半晌没出声, 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童话里的话
离开游戏的唯一方法:在第二个路口, 向右转,然后向前走, 直到天亮。
李斯安当场就笑了, 虽说他语文成绩差成那样, 但胡忠真以为他没看过小飞侠吗?
他的手搭上了胡忠的肩, 扯了扯嘴角:嗳。
胡七以为他不信,连连道:是真的, 哥哥,你别生气, 别碰忠叔, 忠叔没说谎, 你们想离开就得这么来。
在原著童话里,这是去永无乡的路,但在这个世界,为什么却变成了回到现实的钥匙?
一批批玩家, 都是这么离开的。胡忠冷静解释道,当任务进度条拉到80%之后, 玩家获得离开游戏的资格,在每个世界里, 这都是唯一的离开方法,我的话不假, 如今也没有骗你们的理由, 你若是不信, 试试就知道了。
通往现实的路,却意外和童话里的梦境岛吻合了。
李斯安站在树下,遥望远处的光影,蜷起的手指擦过裤缝。
他朝身后逃出的医院看了一眼,医院老旧破损,上面的红十字架被折断了,只剩下一半,在最顶端的地方,是五个红色大字:杜白伦医院。
李斯安对这个名字印象很深,不久前,他被一群骷髅人送到骷髅墓地时,看见柱子上张贴的泛黄报纸,上面就有杜白伦医院以及一串联系电话。
杜白伦,就是所谓的骷髅医院,他亲自进去过,还住了三天两夜,里面不止有骷髅,还有一个连骷髅们都怕的齐一。
从齐一对地形娴熟的认知上看,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事到如今,李斯安不可能再无察觉,他把绳子打成结接在一起,绑在窗户上,趁着浴室洗漱那一时半刻的功夫,从六楼一路滑下来。
这几天这里附近的地形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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