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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来了,她像只飞鸟投入他的怀抱。
元茂记得很清楚,因为是封后,所以他身着大冕服。那时候他才入殿,猝不及防她一头撞进来,头上冠冕垂下的玉旒都被撞的到处乱晃。
她抱住他的脖子,你对我真好,
他抱住她,她那一身大礼服繁琐沉重,他叹气,你穿着这一身走来走去难道不觉得累?叫人给你换掉再看千秋殿是什么样子,不是更好。
我高兴嘛。她摇了两下头,垂下的旒珠撞在她的脸上,她笑的花枝乱颤。
笑了一会,她凑近问他,那你喜欢我穿,还是喜欢我不穿?
他一愣,看见四周的宫人也全都深深垂首下去。
她向来都是如此,热切大胆,只要自己喜欢了,一把火放下去,才不管旁人的死活。
她鼻子碰了旒珠,催促,说呀。
都喜欢。
他这话说完,她就笑起来。
眼底里全是细碎纯粹的光。
但隔了一世,回头再见,她眼底里已经完全没有光了。
她呆呆的坐在石头上,行尸走肉一般。他知道,再这么下去,她恐怕是熬不到仲春。
他的恨落入了无底的深渊,完全寻不到依托。他恨她,但他不想她死。
哪怕是她犯了那种诛九族的大罪,他也没有让她沦落到这种境地。
元茂给她将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给整理好,指尖触碰到的肌肤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热,像是下刻就会死掉。
他试着按了一把她的肚腹,不出意料是瘪下去的。可能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进食了。
饿不饿?元茂问。
坐着的人依然没有半点回应,她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坦然的接受一切,哪怕死了她也不知道害怕。
但元茂知道饥饿是什么样的滋味,一股火从肚腹里生出来蔓延全身,然后那股极其难受的感觉会慢慢过去,取而代之的浑身上下的虚脱无力。
他取了从宫里带来的一些点心,那些是他自己带在身上作为路上补给的。他把毕罗捏成小块,混着水给她喂下去。
她眼底里依然一片茫然,但好歹进食的本能还在,毕罗碰上她的嘴唇,知道张口进食。
他时不时过来,但凡过来必定会带上一些肉馅的毕罗,还会在水囊里灌上羊奶。原本看着熬不过去初春的人,就这么被他一点点的喂活了过来。
元茂看着手里的毕罗,指尖在毕罗上稍稍用力,便掐出了一个月牙痕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来一次,恐怕她的性子也变不了多少。恐怕还会因在别庄上的事,更加想要一雪前耻出人头地。
而这条路除了入宫,不做他想。
他仔细将毕罗掰开,送入嘴里细细咀嚼。
白悦悦提了罗氏挑出来的东西,掐着时间往长乐王府上去了。
她得知最近这位长乐王被任命为中书监,特意在府上等了几天,等到前去恭贺的人差不多已经没了,自己才收拾了一番去。
亲王们在洛阳里的府邸差不多都在南坊内,多绕几个道就到了。
长乐王府门门口排着一排戟架,这是达官显贵来凸显自己地位超群。
她下了车,整了整头上的帷帽。帷帽四面都是薄纱,垂至脚面,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薄雾里。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婢女,婢女上前道明了自家的来路,我家小娘子想要拜见大王。
话语说的诚恳,来的又是后族。豪门高族府里的这些人消息灵通,眼睛也毒,知道如今洛阳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后族,来的人也是贵人们应该有的绮罗满身。
阍人弓腰,今日小娘子来的不凑巧,大王还没回来,不过小人先去通报太妃一声。
少女在帷帽后点头,有劳了。
少女声音轻柔,阍人听得更是殷勤了几分,不多时阍人出来,太妃请小娘子进去。
长乐太妃是老一辈的嫔御,天子驾崩之后,其余的嫔妃有儿女的,跟着儿女们出来,要么就回娘家去了。
长乐太妃就是跟着儿子一道生活。
白悦悦被几个婢女领着到了内堂,长乐王年岁一把,但在这个年纪还未娶妻。亲生父亲驾崩的时候,他年岁还小,根本不到娶妻的时候,到了大点,兄长又带着他四处征战。行军打仗长年累月都要待在外面,又一拖再拖。
到了如今,长乐王自己都是长辈了。除了宫里的皇太后倒是没谁还能来管他的婚事。
白悦悦到了内堂上,见到一个保养甚好的端庄妇人坐在坐床上,眉目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沧桑,但也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采。
也瞧出了几分长乐王的影子。
我听说,有小娘子来寻他。太妃开口就笑,她让婢女扶白悦悦到坐床上坐下,这可是罕见的事。
我都许久没有碰见有小娘子来了。
白悦悦坐先给太妃行礼,然后再坐下,我是来给大王道谢的。
长乐太妃点点头,他过了一会才回府。
说完,又问两人是怎么遇上的,白悦悦照实说了,长乐太妃颇有些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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