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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日子如期而至,白悦悦在大婚前的一段日子就已经挪到了行宫。当日天还不亮,她就被行宫里的宫人给弄起来。
在前一日她就已经沐浴好了,内外换好衣裳。
皇后在宫里把皇后之玺以及册书送来之前,还不能换上代表皇后身份的翟衣和凤冠,只能等等再说。
哪怕还没能换上翟衣,宫人把她上下给料理好了。匆匆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开始等宫里的使者。
宫中办事,尤其这种大婚,特别看重好兆头,从日子以至于每个流程的时辰,都是极其讲究。
宫里使者伴随着礼乐和浩大的阵仗出现。领头的是中书监长乐王。
两人再次相见,白悦悦没从长乐王的脸上看到什么。她希望他能好,他是个好人,她想他能事事平安。
他身着公服,神情肃穆,手里持着天子授予的节杖。和身后的副使一道,向她走来。
长乐王持着节杖,宣读册书。
册书原先中书省的人草拟了好几遍,呈上御前都不满意,最后天子自己特意亲自起草。
白悦悦听着觉得这册书和平常中规中矩的诏书有些不太一样,里头各种诗经语句频出。听着莫名的有点儿酸。
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面前还有俩宫里代表天子的正副使,她还真的想要搓一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册书念完,由使者递给她。
她接过代表皇后身份的绶印,长乐王将皇后绶印递给她之后,对她行君臣礼。
白悦悦下意识就想要让他起来,但看到了面前众多的人,生生忍住。她把手里的绶印交给女官,自己返回殿内换上皇后翟衣凤冠,由左右两边的女官搀扶着出来。
凤冠博鬓下的流苏随着她的脚步微微颤动。
四轮画望车早已经准备好,她登上车之后,就往宫城出发,和天子一道接受百官朝贺。
行驶好会之后,外面传来有节奏的鼓掌声。
她知道这是要过宫门了。
皇宫的中门只给皇帝和皇太后开,哪怕是皇太子也只能走侧门。皇帝大婚的时候,中宫的车驾从中门进入。
阖闾门大开,迎接皇后的四轮画望车,以及浩荡的卤薄。
原本白悦悦是不紧张的,反正宫里她又不是没进宫,她还在太华殿旁边住了好长一段时日呢,但是这个时候,竟然有些莫名的焦虑,心跳也有些快。
她握紧了放在膝上的手,缓缓的吐纳。车驾听了,外面的黄门将门打开,请她下车。
白悦悦看去,只见到眼前是一片的人以及各种旗帜。
那些人跪伏在地,看到的全是一片片恭谨到了极点的背脊。顿时方才在车内生出的紧张顿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膨胀。
那种高高在上且手掌大权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她被引导着下来,天子大婚都在主殿,元茂也在那里等她。
天子大婚,除了亲迎之外,其他的和古礼并无任何差别。
古礼最是累人,白悦悦接受完朝贺,所有的礼仪差不多完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她被女官扶着入殿,和元茂行同牢礼。
内殿里,摆着五谷等物。女官们把肉食奉上,请帝后同食。
白悦悦原本已经有点强撑着,见着面前来了一盘肉,顿时精神都来了。天知道她从天不亮起来到现在水米未进。饿的两眼发昏。现在见到眼前来了一盘肉,几乎两眼绿光直冒。
她持箸吃了三口,然后不够还要来,女官见状满脸惊恐的看着,殿下
白悦悦对着女官那惊恐的神情,就是放不下手里的金箸。突然对面的元茂笑了声,他持起箸吃了三口。
这样夫妻的同牢礼算是结束。
然后白悦悦当着殿内一众人的面,把头上沉重的凤冠给摘下来。
她摘掉头上的凤冠对元茂笑,这下可轻松多了。
元茂抬手让人下去,一阵窸窣之后,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了。
她侧目看过来,抓了一个撒子吃,撒子是麦粉和成面团,油炸而成。这东西只有宫里才有。她吃了几口,算是把肚子里给填饱了。
陛下不饿么?她看着元茂那一身冠冕服,不比她这翟衣凤冠轻松多少。
元茂笑着不答,纤长有力,却骨节分明的手从玄色广袖里抬起,对她勾了勾。
帮朕把冠取了。
白悦悦过来到他跟前,却不急着下手。她左右端详着,嘴里发出感叹的声响。
元茂生的和肤白,或许是他们祖上的缘故,长乐王如此,他也如此。只是元茂看起来比长乐王更白,真正的肤白如雪。他容貌生的秀美,但是秀美里又有一股如刀锋般的锋利。
那股锋利在旒珠下,生出另外一番难以言道的韵味。
尤其是旒毓下那似笑非笑的浅色嘴唇和高挺的鼻梁,此时此刻在威严之中,更是叫人有些想入非非。
她手指落到了他的脸颊上,却没有立即把冠缨解开的意思。拇指在他脸颊轻抚。
真是大胆。元茂的声音是含笑的,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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