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镇远将军(1 / 2)
陇城皇宫的正殿中央跪着密密麻麻的臣子,北风裹挟着初冬的寒冷,一股一股地从六尺高的大殿正门袭来,似乎凝结住了朝堂上的空气,大殿内一派肃穆。
听完前线将领克山失守的汇报,昴行沉默不语,众人也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异常的沉默让场面多了几分恐怖。
半晌,突然听得一声清脆的巨响,愤怒的昴行将自己平常用精致银杯狠狠摔在一位年老者的正前方。
在场所有的樊迭人都心中一凛,那位老者是樊迭部落的首领,那银杯是奔着首领的头颅砸去的。
年老的樊迭首领身体微微颤抖,“扑通”一声磕倒在地,闭上眼睛苦苦哀求,“大王饶命,克山一役是我用人指挥不当。求您不要怪罪樊迭族人。”
樊迭的将领见他尚且如此,也只能含恨咬牙,全部跟着一起磕头。他们首领的年纪足够做这大殿之上羌北王的父亲,然而面对昴行却也只能如此卑微恭谨。
“一群废物”,昴行怒火中烧,不留丝毫情面地嘲讽道,“安尔格都围攻到山脚下了,你们的士兵竟然和我们的人打了起来?真是一个个蠢笨如猪!早知如此,我何必指望你们。”
老人跪在地上听着,用余光偷偷观察昴行的神情。他曾在战前许诺自己,不论是否成功,都愿意归还樊迭一部分女眷和财产。年轻人总是在事前将话说得好听,如今发起火来,那些也不过成了一纸永远无法兑现的废约。
骂完了樊迭,昴行转而惩处自己的军队。他手段利落,冷着脸裁撤掉了克山之战中失职的将领,所有参与打斗的士兵都依照军法处置。众人心惊胆战地从朝堂上离去,远处隐约响起棍棒声与哀嚎声,并不真切。
昴行面色凝重,坐着没动。这时,一位身穿墨绿色圆领长袍的男子,缓步而行,从大殿的角落走了出来。
这人一看便是中原人的长相。他与昴行年岁相当,却自带着一身浩然正气,身材高大挺拔,步履稳当,只走了这么几步便能窥探到武将风采。
“让镇远将军看笑话了”,昴行轻笑一声,眼神却不露丝毫笑意。
中原男子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我听不懂你们的语言,并不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个六七分。”
“将军不是说攻下克山占据高势,便万无一失吗?”,昴行语气柔和,言辞却犀利,“看来中原的战法、西北的骑兵加起来,竟不敌我那个野蛮的弟弟。”
魏明将军知道这位大王有兴师问罪之意。他出身将门,早年也跟随父辈们征战西北,心中极度不屑蛮夷,若不是为了端阳公主失踪一事,他是断断不愿与此人为伍的。
“我朝无意卷入荒漠各族的争斗,只因大王告知端阳公主被安尔格劫掠,所以才派我前来交涉,你我两国并非同盟”,魏明先声明立场,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克山的战法虽是我提出的,但你们的军队守了不到半月便起了内讧,是败在执行而非败在战法。”
昴行见他如此态度心中早意不满,却碍着中原的势力并不轻易发作,“将军说得极是。好在荒漠的冬季很漫长,一次的失败并不能代表什么……”
“自然”,魏明昂首挺胸地应道。
轮廓深邃的面容上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昴行勾起嘴角,“那么以后还要多仰赖将军了。”
沺池的冬季极为寒冷,遍地都是黄色的枯草,寒风肆虐露出光秃秃的地皮。
克山一战虽大获全胜,沙场血腥残酷,安尔格身上也带了皮肉伤。他尚且如此,手底下的士兵中也有中箭、骨折、擦伤的。安格体恤下属,为了不让受伤的士兵们受冻,专门在沺池大营中辟出几间帐篷,搭上床榻供伤病之人休整。
军中的医药资源都集中在那处,安格也亲自去伤病营帐换药。他伤得不重,却推说自己身上不适,然后顺理成章地要求端阳扶着他一起过去。
安格享受端阳的悉心照料,每回总要故意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端阳心细又体贴,平易近人,有时也会顺便帮忙包扎和清理伤口。逐渐地,士兵们与她也热络了起来,营帐中时不时传来众人的交谈与欢笑。
眼前这个美得像天仙一样的善良姑娘,又怎么可能是邪恶的中原女妖呢?
这日,北风呼啸,吹得沺池驻地的营帐哗啦啦地发出不停歇的响动。端阳披着一件羌北族的狐绒披风,冒着狂风,走在去往伤病营帐的路上。
这件披风也是安格上次给她的羌北衣物中的一件。荒漠的冬季寒冷彻骨,羌北人的披风里外都缝上了兽皮,在领口袖口处收拢,保暖效果立竿见影,比中原的斗篷耐用许多。
这些日子端阳与士兵们交谈说了许多羌北语言,服饰也常常将中原的形制与羌北族混搭在一起。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却难得舒服自在。
正走着,突然眼前窜过一个土黄色的小东西,没头没脑地便撞在她的小腿处,然后瘫倒在脚边。
端阳一惊,蹲下身细细察看,映入眼前的竟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它像是刚离开妈妈不久,只有跟她的小臂差不多长短。小狗通体都是黄褐色,皮毛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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