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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少出来走动,大家都知道的,皇后不喜欢看见她。
她是风昭然的生母。
风昭然养到三岁,皇后误服寒药,以致终身不孕,便选中了风昭然抱到坤良宫教养。
据说皇后不是没动过留子去母的心思,但越婕妤有个弟弟,乃是一员悍将,在北疆杀敌无数,军功卓绝,若动了越婕妤,只怕会寒了越将军的心。
越婕妤不知是自知无望,还是天生与世无争,这么多年,她就住在自己的寝宫,甚少出来见人。
上一世大婚时,姜宛卿还试探着问风昭然要不要去拜一拜越婕妤,惹得风昭然大怒,她便再也没敢提过。
是直到风昭然登基,姜宛卿才第一次见到越婕妤。
那时,越婕妤已经是越太后了。
只是那时的姜宛卿已经开始卧病在床,难得去给越太后请安,对这位婆母一直生疏得很。
此时越婕妤道:略等一等好吗?这两日因着太后寿辰,宫里人来人往,这些猫儿一直没能吃上一顿饱饭。
结香还想催促一下,姜宛卿用眼神止住她。
猫儿们看来确实饿了,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不一时便将碗吃得干干净净,围在越婕妤身边喵喵叫,似是表示感谢。
越婕妤这才起身,一面领着主仆二人往前走,一面问道:姑娘也喜欢猫?
姜宛卿嗯了一声,我以前养过一只狸猫,和里头那只有点像。
越婕妤微笑道:狸花可不太好养,她们是猎人,不愿意当宠物的。
姜宛卿回忆了一下,上一世那只狸花猫确实是高高在上,她想摸一下,很少有不挨爪的时候。
越婕妤的衣饰不像嫔妃,住处也不像,布置得十分素净,用的茶具只是普通白瓷,妆奁匣子一打开,里面只有简单的发簪并一只桃木梳子。
姜宛卿的头发丰厚,今日梳的发髻又特别繁复,这里没有桂花油,一时便很难梳成,姜宛卿让她换一个简单些的发式。
结香惋惜道:那这些大簪就用不上了。
姜宛卿:用不上便用不上吧,本来就沉甸甸的,压得我脖子疼。
越婕妤接过了梳子:让我来吧。
越婕妤的手法比结香好得多,头发在她手里就像那群猫儿一般听话,九曲宛转成髻,一大套发簪一样一样插戴上去,和原来的发式一模一样。
结香大感佩服。
姜宛卿倒是不意外。
越婕妤原是给陛下梳头的宫女。
能在御前侍候,手艺自然十分了得。
谢姑姑。姜宛卿依着宫中规矩让结香打赏,既然不认识,自然得装到底。
姜姑娘,莫要怪太子。越婕妤当然没有接赏钱,只是望着她柔声道,他也是身不由己。
姜宛卿道,姑姑认错人了吧?我并非长姐姜元龄。
知道。越婕妤的眼神不仅温和,甚至还透着一丝慈悲之意,你是姜家五姑娘。
*
直到离开,姜宛卿也没弄明白越婕妤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指他身不由己上了她的床?
但在世人眼里,这是姜家五姑娘费尽心机阴谋得逞,越婕妤劝太子别怪她还差不多,怎么会劝她别怪太子?
莫非是越婕妤与世隔绝得久了,听错了消息?
她一路想得有点入神,冷不丁被结香拉住了,结香紧张兮兮地压低声音:姑娘快瞧,那是不是太子殿下?
前面不远处的树丛中,露出一角竹青色的袍角,上面无绣无纹,正是方才太子穿的那一件。
太子在这里做什么?结香满怀希翼,是不是担心姑娘,所以在这里等着?
姜宛卿:
人可以想多但最好不要想这么多。
走吧。
不管风昭然在这儿做什么,反正绝对跟她没有关系。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昭然哥哥,什么都别说了,我们的缘分已尽。龄儿祝愿你和五妹妹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这声音微带颤抖,显出十分的柔弱,铁石人听了也要心生怜惜。
龄儿你当真要这样说吗?
风昭然的声音低沉,柔和,你和孤从小一起长大,自懂事起,你我便知道今生要与之白头的人是谁,孤的心意你比谁都清楚。
可是你已经和五妹妹在一起了!姜元龄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哭腔,你们的婚事已经定下,你是要做我妹夫的人了!
那你呢?风昭然低声问,你是不是要嫁给七弟,做孤的弟妹?
姜元龄哭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谁也不嫁,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好了龄儿,我们都别吵了那一日的事其实是有心人作局,我身受其害,有口难辩。
风昭然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一丝疲惫。
结香掩住嘴,眼睛睁得滚圆,眸子里全是担忧。
怎么会?
怎么会偏偏撞见太子殿下说这种话?姑娘要难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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