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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找了当铺。
五妹妹当真没有瞧出什么不对么?
风昭然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指上的碎蜡,手指修长,肤色苍白,毕竟只是蜡,虽说技艺了得,但手感多少和真瓷真玉还是略有差别。
姜宛卿,是妾身眼瞎。
那个库房上一世也是无人敢进,显然是得了风昭然的吩咐。
但她觉得自己是东宫女主人,总不能放任这些东西落灰,所以亲自去打扫过,细细抹去灰尘。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她摸过不止一遍。
但谁让上辈子猪油蒙了心,觉得风昭然的一切都是完美无瑕,压根没想过这些会是假货。
风昭然抬眼看着她:若是一开始便发现这些是假的,五妹妹会怎么做?
妾身虽瞎,却还没有蠢到假的也拿出来当的地步。
姜宛卿深深感到自己被嘲弄了,忍不住有了一丝不悦,事已至此,妾身无话可说,殿下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妾身知错认罚。
风昭然却没有说话了,一时只剩下车轮向前驶动的声音。
良久,风昭然才开口:五妹妹想要银子,其实不难。风昭然道,孤有个法子,可比上当铺来钱更快,更多。
他说着顿了顿,瞧着马车上那些宝物的残骸,想来五妹妹的胆色还可以。
什么法子?
陪孤去个地方。风昭然说着便吩咐了车夫。
马车掉头转向,驶离北城。
姜宛卿心里有些打鼓,不知他要做什么。
但风昭然就是这样,做什么从来不会和别人商量,他早就习惯了直接下令。
殿下,库房里那些全都是假的吗? 姜宛卿忍不住问。
嗯。
那真的去哪儿了?
福荣源。
姜宛卿:
敢情太子殿下从不追随时下豪奢夸耀之风,一味素简,不是因为高风亮节,乃是因为穷。
可他全当了不是应该更有钱吗?
他的钱花到哪里去了?
只是这句话她可不敢再问下去了。
马车不多时离开宽阔的大街,驶进一条狭窄的小巷,里头马车也过不去,只能下来步行。
巷口躺着几个晒太阳的闲汉,姜宛卿一下马,半条巷子里的人都望过来。
姜宛卿的明艳仿佛自带光芒,在这冷清之地灼然生晕。
姜宛卿正要回身拿帷帽,头顶微微一暗,帷帽已经落在了头上。
风昭然声音凉凉的:戴好。
上一世姜宛卿会因为这些陌生男子的目光而窘促不安,这一世却只觉得,唔,这里好歹有不少人,风昭然大概不会在这里杀人抛尸。
别看她说受罚的时候说得坦然,其实心里颇有点打鼓。
不怕他抓住这个把柄把她赶出东宫,就怕他以此为借口弄掉她的小命,还对外做出她偷盗宝物出逃死于流匪之手的假象。
巷子里头有一间茶楼,风昭然要一间雅间。
你先去后面避一避,孤要见个人。
姜宛卿乖乖走进屏风后。
不一时,有人被小二领进雅间。
下官见过殿下。
姜宛卿微微一顿,这声音她听过,是京兆府尹陆方。
屏风是绢制的,影影重重看得到人,陆方自然也看到了,这位是
太子妃。
陆方连忙见礼。
陆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陆方显然是颇为诧异,孰不知姜宛卿比他还要诧异。
陆方刚正不阿,与其说陆方是风昭然的人,不如说是风昭然代表了陆方等一派清流的治国理念,所以陆方等人才站在了风昭然这一边。
即使是在登基后,风昭然对陆方等人亦是十分尊重,他们所议的自然是正事,带她来干什么?
很快她就明白原因了。
两人商议的正是私盐之事。
陆方已经查到了关键证据,但庆王在此时插手,有意将祸水往东宫引。
简而言之,就是把姜宛卿拉下水。
太子妃一旦被卷入其中,太子除非当场休妻,否则便很难撇清关系。
当初庆王和崔贵妃就是用这招逼得风昭然离京。
感情他这会儿就已经知道了庆王的谋划?
难怪他当初不肯帮她。
那两位嬷嬷怂恿她去求风昭然出手,也许并不单纯是为了自己,背后可能还有姜家的意思。
只有她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抛下羞耻试图求助于他,却被他一句冷冷一句太子妃请自重杀得落荒而逃。
不必应对,陆大人一切禀公处置便可,不必以孤为念。风昭然道,既已结发为夫妻,太子妃的罪责便是孤的罪责,孤与她一力承担。
姜宛卿:
我哪里来的罪责???
陆方也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当初还是太子妃娘娘去报的案,臣才开始彻查此事。臣愿倾尽全力,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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