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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闲着也是闲着。
附近集市虽然散了,但应该还有几家店铺。
风昭然想了想,起身和姜宛卿一起出门。
姜宛卿有点讶异:殿下也要去逛街?
不,风昭然道,孤是去体查民情。
姜宛卿觉得不是。
因为他好像是专门来体察她的民情,她走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
姜宛卿忍不住道:殿下一直跟着妾身便能体察民情了吗?
自然。风昭然道,五妹妹不买东西么?
姜宛卿决定不去管他。
她找到了一家铁匠铺,花两倍的价钱买下别人之前订好的锄头和镰刀因为订做已经来不及了。
姜宛卿这两日买的东西在风昭然看来是一样比一样奇怪,他将这一切归之于姜宛卿的猎奇,毕竟自小养在深闺,瞧什么都稀奇。
现在却发现她的目标非常明确,还知道问铁匠生铁熟铁,风昭然便着实有些看不懂了:五妹妹,你知道这锄头是做什么的吧?
姜宛卿心说岂止知道,我还用过。
但口头回答得言简意赅:锄地。
离开铁匠铺,天下飘下了雪沫子。
羽林卫在两人身后打起了伞。
走过街角的时候,姜宛卿忽然站住了脚。
风昭然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一位老婆婆原本靠在墙根下卖烤红薯,此时正在颤巍巍收摊,寒风把食物的香气吹过来。
看来她又发现了一件新的稀奇玩意儿。
要买么?风昭然问。
姜宛卿走了过去,把老婆婆的烤红薯全买了下来,身后的羽林卫每人分了两只。
她没剥开吃,只捧在手里,借着烤红薯的暖意暖着手,抬眼望向风昭然。
雪沫子变成了雪花,轻盈飞舞,簌簌地落在伞面上,她的眸子如两粒闪闪发亮的宝石,风昭然明显从里面看出了一丝期待。
这丝期待像是春风到来时钻出来的第一枚绿芽,让风昭然心里微微地感觉到有点痒,又有点享受。
只是他也没吃过这个,上下琢磨了一会儿,撕开外面那层皮,递给姜宛卿,应该是这么吃的。
姜宛卿:
上一世她头一回吃烤红薯闹了个笑话,是连皮一起咬的。
所以这回也很想看看风昭然的笑话。
但人跟人果然不一样,姜宛卿默默地接过烤红薯:谢殿下。
风昭然对吃的向来没什么兴趣,但看着她细白的牙齿在绵软的红薯上留下一道牙印,唇上还沾上了一点红薯烤出来的糖浆,她的舌尖轻轻舔过上唇,然后才滑进嘴里。
风昭然别开了视线,无声地咽了口口水。
忽然也想尝尝这烤红薯是什么味道。
但没有人想到递给他一只,毕竟太子殿下超凡脱俗,对什么东西皆是不喜此物,姜宛卿再清楚不过。
回去的路上,风昭然问姜宛卿:你今天怎么没有砍价?
若非了解风昭然的冷酷禀性,姜宛卿几乎要怀疑他之所以跟出来是为了看她砍价。
她淡淡道,殿下是没见过市井泼妇是吧?实不相瞒,妾身还可以更泼一点。
小白兔在呲牙呢
风昭然的嘴角不自觉往上勾了一下,转即很好地压制住了,那为什么今日不泼了?你今日给那老婆婆的是银锞子吧?她有钱找给你?
姜宛卿看了他一眼,满心都只有两个字:果然。
这人根本是没有人味的。
那位老婆婆快七十岁了,殿下。
昨天那位大婶好像也不年轻。
不是这么算的。那位大婶壮得像头牛,妾身若是和她一起流落街头,指不定还要她接济,但那位老婆婆身体瘦弱
姜宛卿说到这里顿住了,她发现风昭然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眸子里隐隐有一丝笑意,很难掩饰。
看来确实是长路漫漫,日子无聊,拿她取乐来了。
姜宛卿闭上嘴,任风昭然再怎么问,也一言不发。
*
雪天路滑,不利于行,驿站大厅中央生起了火盆,坐满了赶路歇脚的人。
过了两日,姜宛卿听到人们围坐在一起好像在聊昨晚发现的一桩惨案。
那底下是悬崖啊,掉下去还能有命?别说小命了,只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也是可怜,一老一少,老的倒罢了,反正也活够本了,年轻的那个听说还是个书生,要去赶考的
!姜宛卿立即望向风昭然。
风昭然面色平静无波,喝了口茶。
姜宛卿问:他们说的不会是沈家父女俩吧?
风昭然:嗯。
他们出事了?
姜宛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变得煞白。
上一世没有此地遇见她,沈慕儿一路成为县主,声名为世人传唱。
难道就因为遇上了她,所以一切便被改写,以至于中途便送了命?
风昭然视线落在姜宛卿脸上,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地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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