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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浑烛的眼眶里一下子滚出来泪水:仙女娘娘,真的吗?
姜宛卿慢慢地微笑,神情平和,声音稳定:老人家,你看我像是骗人吗?
是真的,是真的老人喃喃说着,就地给姜宛卿磕了个头,泪水滴落在姜宛卿的鞋尖上。
鞋子用的乃是上好的丝缎,轻薄透气,在夏日里穿着极为舒适,那滴泪迅速透进布料,渗进姜宛卿的皮肤里。
直到再次上路,姜宛卿依旧觉得那一小块皮肤在发烫,像被刻下了一个烙印。
在她说要帮风昭然治水的时候,她其实是在投机取巧,因为她根本没打算帮什么,反正风昭然自然就会把黄河治理好。
但此时此刻,她忽然想做点什么。
无论什么都好只要能让这场洪水快一点结束,让灾情快一点消失。
哪怕只是快一天都好。
*
如此一施一停,消息早就传到了姚城。
当姚城的城墙远远地出现在等到姚城在望的时候,姚城的城墙下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有城外汇聚而来的百姓,也有城内接出来的达官贵人。
城内的百姓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人越来越多。
姚城诸命妇以蒋氏为首,皆是按品大妆,站在烈日下等候。
夏天的太阳毒辣,蒋氏颇为福态,已是不住出汗,旁边的命妇道:天太热了,老夫人年事已高,不如先回去歇息,太子妃虽然尊贵,到底是年纪轻,理当尊老,想来是不会怪罪的。
她们底下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太子都无宠,太子妃又算什么?若是蒋氏回去,她们也可以乐得躲个阴凉,派下手下的婆子来迎一迎就是了。
那毕竟是太子妃,还是姜家女儿,咱们可不失礼,我这把老骨头怎么着也要再撑一撑。
蒋氏拈着佛珠,眼看就快到了,大家忍忍吧。
命妇们不敢对蒋氏说什么不是,只把不满撒在姜宛卿身上,低声嘀咕:不过就是个庶女罢了,摆什么架子,兴师动众的。
就是,把全城的人都闹出来了
凭她也配?
然后她们就看见了那辉煌的仪仗在盛烈的阳光下压地而来,队伍长得一眼望不到尾,黑压压的一片缀在仪仗之后,像是护送着仪仗前行。
议论的声音顿时都小了下去,所有人全为这天家的威严所慑。
安人蒋氏,恭迎太子妃娘娘。蒋氏率先行礼,娘娘万福金安,福泽绵长。
其余贵妃皆随着蒋氏行礼,百姓们见贵妇们都跪了,也跟着跪下,一时间黑压压全跪了一大片。
诸位免礼平身。
贵妃们只瞧见一截衣摆停在自己面前,衣摆下微露出一点鞋尖,鞋尖微翘,上面缀着一颗珍珠。
这种鞋尖名叫凤还巢,姚城贵妇常穿,有的人鞋尖上也会缀珍珠,但把这么大颗这么圆的珍珠缀在鞋上,贵妃们却是想都没有想过,当即微微咋舌。
然后就听得到身边一片吸气声。
贵妇们一抬头,也愣住了。
风昭然和太守杨遵义率领姚城官员迎出城门之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刻。
盛妆的姜宛卿立于阳光之下,比阳光还要耀眼。
天蓝得没有一丝云,她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姜宛卿在宫中也曾经盛妆打扮过,但那时的她仿佛一朵在暖房里细心娇养的花,美则美矣,碰一碰仿佛就会折断,让他每看一眼,便想将她深深藏起来,不让她接触外界的一丝风雨。
此时的姜宛卿则像是一朵经历过风雨的花,风霜不折其枝,雨露更添其艳,整个人美得大气辉煌,浑然天成。
随行的官员明显都顿了顿,然后才跪下行礼:恭迎太子妃娘娘!
姜宛卿亦命他们免礼,风昭然上前,道:前些日子蒋老夫人去接太子妃,太子妃为何不知所踪?
殿下,蒋老夫人寻到妾身时,妾身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若是那般来到姚城,岂不是丢殿下的脸?
姜宛卿道,不单是丢殿下的脸,连天家的脸都丢尽了,妾身身为天家儿媳,断不能如此。因此前去置妥了仪仗,方前来与殿下相聚。
风昭然的神情甚是冷淡:劳民伤财,奢靡费事。
姜宛卿知道他这是扮演京中那个孤高冷傲的太子,并没有往心里去,但身后的队伍中却有人道:娘娘是仙女,本该如此!
随着这一声,附合着甚众:就是!
娘娘没有错!
娘娘心地良善,连观音菩萨都托梦给娘娘!
娘娘就是女菩萨!
风昭然微微挑起眉毛看向姜宛卿。
姜宛卿也回看他,她的意外并不比他少。
仪仗是为了引人注目,馒头是为了引人靠近,两者皆是手段,无论是制定计划的风昭然,还是执行计划的姜宛卿,都没有料到两只馒头就能收买这么多人心。
这么多人齐声高喊,大有惊天动地之势,贵妇们养尊处优惯了,纷纷有点心惊。
杨遵义含笑出来道:娘娘一路辛苦,下官已经在寒舍备下一些粗菜淡饭,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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