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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竹皓既然找了车,那条人鱼大约也就能处理掉了。罗凯风找了个借口,准备溜回自己的宿舍。
只是他的背影实在像是暗恋俞竹皓又得不到回应只能黯然神伤的样子,程茂实瞥了眼罗凯风出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俞竹皓,忍了忍,没忍住,从床上翻了下来。
“老俞,老罗和你这……你到底是什么想法?”说句实在话,罗凯风与俞竹皓,那都不是一句高攀可以概括的,站在一块儿,那就是美男与野兽的代名词,但两人都是他过命的兄弟,外物哪里有那么重要。
至于程茂实怎么就能这么轻易接受了两个男人的暧昧,他连罗凯风之前那么辣眼睛的裙子都看到了,三观什么的,碎着碎着也就没有了。
听到这话俞竹皓表情有那么点耐人寻味,他递给程茂实一根烟,后者接过,随手挂在了耳边。
“现在说出来,还有必要吗?”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冒了出来,俞竹皓目光始终看着眼前的人鱼尾巴。
“我刚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都挺好。”谁能相信他死里逃生好多次,莫说苏顾黎不信,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他们这次真的回来了。
俞竹皓说完这话,程茂实似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程茂实倒是知道一点俞竹皓的家庭情况,与他们不一样,对方是真的有家业可以继承。
“以后你别后悔就成。”话说到这份上,程茂实也不再多言。
“哪有那么容易。”俞竹皓笑了笑,听在程茂实耳朵里就是哪有那么容易后悔的意思,程茂实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俞竹皓却起身打算去折腾那条鱼。车子是找到了,但晚上怎么瞒过其他人把这条鱼运出去,还是个问题。
另一边,罗凯风也只是回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其他同学都去上课了,宿舍里安安静静的,罗凯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一抬头看着镜子,镜子中一张丑胖的蠢脸,拉耸着眉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罗凯风瞧着却乐了。
俞竹皓是谁,从大一开始就有学姐约他出去,长的好看整个学院都有名,然而把衣服一换去篮球场,那腹肌,男人味隔着三米都能看出来。
当兄弟,在那个该死的游戏,几次舍命救他和程茂实,就他罗凯风这张脸,胡思乱想啥。
罗凯风一时不知道该为自己那点自作多情的想法感到愧疚还是好笑,他伸手去拿毛巾,一摸却抓了张光滑的纸,黑漆漆的一张招聘传单。
与苏顾黎桌子上的一模一样。
罗凯风还记得今天早上他们三个人还对着这传单一同研究来着,毕竟这招聘条件也太好了,一个月好几万,还能接受兼职,竟然都发到他们这边来了吗?
也就在这时,拍着尾巴的人鱼顿了顿,而现在苏顾黎所在宿舍楼外,一直转来转去但是仿佛在惧怕什么的黑猫突然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毛全部炸开。
傍晚,准备去买饭的程茂实去找罗凯风却没有找到人。
电话也没有打通。
又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程茂实觉得还是应该给这两人一个机会,又找了个借口叫上俞竹皓一起去找罗凯风。
宿舍里就这么安静下来了。
苏顾黎闭着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39度的高烧,还不去医院,刚开始他还有点意识,在迷迷糊糊间也不剩什么了,他也不知道罗凯风他们已经出去了。
反正对现在的他来说,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睡着还是醒着没什么意义。
人生病了就是容易矫情,晕乎乎的苏顾黎这会儿觉得他就算这么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了。
但是喉咙却异常干渴。
对于人类来说,生存的本能有时候不以他们的意志来进行,就如同现在,哪怕苏顾黎觉得死了也无所谓,但是他还是强撑着重若千金的眼皮,一边喊着「水」一边强行让自己起身,不过下一秒,面前就出现了一杯水。
是埃尔。
生病的时候总是容易脆弱,苏顾黎在埃尔的帮助下喝完那杯水的时候简直想要热泪盈眶。
他拉住了埃尔的手腕。
在埃尔不理解的目光中,苏顾黎最后整个人都贴在了埃尔怀里。
简直没眼看。
主要是埃尔身上凉。
对于正发烧的苏顾黎来说简直不能更吸引人。
最关键的是,那是埃尔。
至少埃尔,是真的。
“埃尔,我发烧了。”苏顾黎蹭了蹭,替自己解释。
“埃尔,我有点难受。”烧的迷糊的苏顾黎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毕竟对人示弱,在从小被教育要坚强的社会环境中,本来就是一件耻辱的事情。
就像在人前流泪哭泣一样。
苏顾黎的意识逐渐沉了下去,埃尔厄比斯低头「看着」苏顾黎。
「难受」。
这是作为远超于低等碳基生物的无法被理解的至高陌生的字眼。
而祂「理解」人类这一生物的那个人的记忆、细胞、基因,只是告诉祂「难受」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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